记起白天那些养在丹药水里不过片刻就游得无比欢腾,再过半个时辰又翻了白肚皮挂掉的小鱼,小程七段露出狐狸般的笑。她就知道这药肯定存在缺陷,这世上哪有不劳而获,不需要付出代价就能得到的东西,要是仙侠世界她就认了,可这里只是个普通的时代。云涯道院练出来的丹药也就能调理一下身体,这世上哪有什么真正的长生不老药。
李景或许知道杨玉绫有什么不凡之处,但未必知道这一切来自于空间,也不知道这些东西还是柄双刃剑。太自信的人,最容易掉下云端了。
又过得半月,秋风乍起,阳光渐渐温软下来,如同崇安少年柔软的目光,照在人身上泛起一圈圈光晕,灿烂而静谥,美好又动人:“吃丹药的兔子大概快要不行了,静山,我发现这丹药唯一的作用就是透支精力,简单一点说就是透支明年的钱享受今天的富贵,终究不能长久的。”
“嗯,暂时不要宣扬,继续做你想做的事去,现在还不是时候。”李崇安说完又忙去了。
见他忙得很,程帛尧也不打扰他,道场选址方面董丰举棋不定,她正好去瞧瞧把这事定下来,不能再拖下去了。董丰选了五六个地方,最终合适的有两个地方,一个是西郊西花潭,一个是南郊青松岭。
“要说这两个地方都不错,可又都有缺陷,西花潭离内城近一些,半个时辰足够来回,就是西花潭年年都要涨水,每回涨水都会把路淹了,不是很方便。青松岭其他都不错,只是离内城远了些,加上四周人烟不多,建道场肯定要多花银钱。”董丰心里自然愿意选择西花潭,至于淹路,想想办法另僻一条去西花潭的路也比去青松岭那个野岗子建道场要强。
不过青松岭说是野岗子,风景相当不错,漫山青松茂茂而生,荫荫古松见之令人忘俗,那就合该是个琴棋书画诗酒花的高雅之处。当然,更重要的是那就是程家的产业,办起来要简单一点。正是因为这样,董丰才一直拿不定主意。
等董丰把优劣一说,程帛尧立马就决定了:“青松岭,离道院也近,方便我就近来往。青松岭那一带都是我家的产业,到时候建些个庄子,倒也能挣些银钱,养道场的钱也就足够使了。地方上教棋的事我管不上,道场里陛下也不会管,如果青松岭一带能建起乡镇集市来,也就不愁以后棋院的花销。”
“这倒也是,路也方便,青松岭离官道不远,修个二里来路就足够使了。既然程姑娘拿了主意,这几日我就过府与令尊商谈一二。”董丰说完又把汇丰商行的近况说了说,董丰最近挺闹心的,海上折了一艘船,货赔进去了不说,还搭进去几条人命,本来赔点钱就算了,可那几家人里有一家人不甘心,三天两头上门来闹,一家子孤寡董丰又不好太为难他们。
“这不不难,既然该赔的银子照契约赔了,你清清白白没什么可怕的。回头你给他们找个状师,让他们写个状子到衙门告你去,衙门判下来他们就自然不会来闹了。”小民怕衙门,这个时代再刁霸的都不愿见官,有理有钱还好,没有理钱也行,可你要理和钱都没有,五板十板是跑不脱的。
“让他们告我?程姑娘,你这话怎么说的,我吃撑了没事儿干自己给他们找状师不说,还让他们上衙门给我找官司去。”董丰这几年没少跟官府打交道,可照样对官府还是存着敬畏,一听打官司还是自己找官司,差点没跳起来。
“诶,你有理还有钱,你怕什么,契约上都按了手印,就他一家不肯,另几家都没了声息,你不用担心。该赔的赔了,还额外给了补偿,逢年过节的汇丰商行向来待上上下下宽厚,月钱也高出别家三成,更别说咱们还发四季衣裳,给探亲假还给雇工过生辰。我都能不脸红的说句实在话,咱们汇丰商行是全天底下最好的雇主了,不盘剥克扣不说,还这般仁善,这是多好的名声啊,这是多好的宣扬机会啊,董先生你说该不该放过。”托现代明星绯闻的福,程帛尧轻易就想到了这个主意。
董丰一听,眼睛圆睁,过了会儿才嘿嘿地看着程帛尧道:“程姑娘真是思敏智捷,这法子好得很,现在我才知道程姑娘当初为什么非要与雇工结契约,还一定要注明月例福例。”
“咳……其实我当初只是担心董先生是个奸商而已,到底和程国公府有干系,我不能让这点干系将来坏了家父的节操。”
……
董老板恨不能当场泪奔,他难道看上去就很没节操么。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