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什么,子云也是萧家的儿子,身上也流着萧家的血,将来子云自会诞下子嗣来延续香火。以后这样的胡话,不要再让我听到一个字,这些年你对子云冷言冷我从不管,但子云始终是我萧家的嫡长子,承继香火有子云,承继爵位也有子云。你却把子和撺掇得跟子云去争去斗,子和到现在这地步完全是你逼的,难道你真要把子和逼死才甘心。”萧梁说完眼底一片冰冷。
或许是看到萧梁冰冷的眼神,萧张氏气势又弱了下来:“我,我也是为萧家着想,贞娘不能生养了,难道真让子和百年之后连个上香拜祭的都没有吗?”
萧梁掷地有声地说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莫要再插手他们夫妻间的事,除非你是真的想逼子和去死。”
其实萧张氏心里是很怕萧梁的,这么多年,谁都以为她很幸福,萧梁就她这么一个正室夫人。但谁知道,她从来就觉得自己没有接近过萧梁的心,萧梁与她始终如隔天堑一般。别的女人是和活生生的人争,她却是年轻时和萧梁心头的大志向争,年老时又和萧梁的与世无争去争,却从来没有争到过寸心。
越是这样,萧张氏心里越怕,所以她撺掇萧应之去争爵位,试图为自己谋个安生之法。但没想到,现在她连儿子的事都没法管了,连儿子也跟她离心了。
“不休妻也可以,纳妾,总要有个能生养的。”
“不要在胡搅蛮缠。”
就在萧梁和萧张氏谈过这番话后的几天,萧庆之从吴州寄来的书信到了萧梁手里,萧梁看过后一声长叹,喃喃地跟自己身边的老仆说:“我当年不肯毁诺,执意不娶平妻不纳妾,现在想想,是不是做错了。”
“老爷,您做得对。侯爷和二爷都是好的,有二位爷在,比一院子嫡子庶子相争相斗不是要好得多么。虽说二爷心里有些念头,但与侯爷到底是兄友弟恭,断不会出兄弟阋墙的祸事。”
萧梁久久没有说话,最后摇头提笔给萧庆之回了封书信。
接到书信的萧庆之心中总算是稍微安定一些,不过在江南办的事却收得更紧了,这时却只要再收个尾便成。三司的事眼看着能在十月左右办完,事情办完萧庆之可以争取回一趟京城,虽然待不了多长时间又要回江南,但总比一直在江南七上八下要好。
京城的事不乐观,谢春江的事也不容乐观,令武查到的种种迹象都表明,谢春江真有可能就是淳庆帝的儿子。哪怕不是淳庆帝的儿子,只怕也脱不开王子一流。但当年在江南常年混迹的只有如今的淳庆帝,只怕还是淳庆帝的可能性大一些。
“哇,现在你该相信我了吧。”这件事一开始玉璧就知道,所以萧庆之没有瞒她,查到什么就给她看什么,可把这八卦到骨子里的给高兴坏了。正儿八经的皇室秘辛,再狗血不过的皇子流落江湖,长于平民窝里的故事。
“由不得我不信了,现在要操心的是怎么处理这件事。是装作不知道,还是干脆到陛下那里去打探打探,又或者去和谢春江谈一谈,这三个选择都不好作。如果我装作不知道,陛下只怕迟早有一天会知道我在装不知道,去打探也会招陛下不快,至于和谢春江谈,那是下下策。”萧庆之心想,当淳庆帝的臣子是真操心,办完公事,还得替皇帝陛下当年的破事擦屁股。
“要不,去陛下那里打探打探,陛下既然没避开我们,只怕就是想让我们去打探。他不好跟我们明说却只让我们去照顾,想来就是希望由我们去问了,然后陛下才好半遮半掩地说一说。但,陛下应该不会让谢春江回归皇室,不过该给的尊荣想来不会少他的。”玉璧想来想去就是这么个结论,要让她往深里想,不好意思,她没这智商。
略微思索片刻,萧庆之叹道:“再说吧,还有一个多月时间,容我再思量。这件事你可别蒙着脑袋跟陛下去打探什么,陛下可真不像你看到的那么好说话,那是你没触到陛下的弦。”
她会去说才怪,她在淳庆帝那里可以卖乖卖萌,但绝对不敢卖聪明:“放心,我不会说的。”
只是不能第一时间看到淳庆帝的反应,好遗憾呐!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