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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惑地看一眼徐贞如,只见徐贞如低着头,看不太清脸色,这事听起来应该和徐贞如有关:“母亲只管吩咐,媳妇自当遵从。”
“子和有个姨表妹叫文若青,如今正是十六岁,花儿一样的模样和年纪,再动人不过。贞娘她有孕在身不能侍候,我想着得为子和房里添个人,生不如熟,若青是知根知底的,也就再多查底细。加之若青与子和小时候一起养过好些年,也算是青梅竹马正相宜,再没有比若青更合适的了。”萧张氏不满意徐贞如,自然想换个顺眼一点的儿媳妇进门来,至于玉璧,她就从没拿她法过儿媳妇。
她倒没什么问题,只不过徐贞如应该不好过,好不容易怀上了孩子,眨巴眼婆婆就要给丈夫纳侧室,这实在有些让人寒心。但在这时代,在高门大户,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徐贞如反抗不了,她这做人长嫂的更没有置喙的余地:“是,听从母亲安排,有用得着媳妇的地方,媳妇自是没有二话。”
低着头的徐贞如浑身微微颤抖着,不期然地抬头看了一眼玉璧,眼神中带着些哀求的味道。玉璧见状除了叹气,她都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和徐贞如一块从萧张氏屋里出来时,雨更大了一些,电光劈得小院不时发白,徐贞如的脸色也是一片惨白。玉璧想想还是决定劝一劝,孕妇要一直这么情绪不稳,郁结在胸,对胎儿肯定有影响:“贞娘,我屋里有热汤水,你可要顺道饮一杯。”
“也好,先谢过长嫂。”徐贞如眼里燃起点希望,她盼着玉璧能给她一点精神上的支持和实质上的解决方法。
回到院子里,让芍药上了一盏事先煮好的桂圆莲子百合汤,又让芍药找来衣裳让徐贞如换上。徐贞如现在还不显怀,两人都一样瘦削,徐贞如穿她的衣裳倒挺合身。
“贞娘穿着比我穿着好看多了。”
“长嫂就会笑话我。”
说了几句客套话后,玉璧直奔主题:“贞娘,我虽没生过孩子,倒听御医们偶尔提过几句,有了身子应当保持心情平衡愉悦,总是情绪不稳,脸色苍白,对胎儿是有影响的。我知道府中的事可能有些不大如意,但是为了孩子,你得坚强一些。”
徐贞娘听了眼泪跟珠子似地往下滚,不得不说,美人哭起来都像一幅画儿:“长嫂,阖府上下都说子和得母亲宠爱,但我私下未尝不曾想过,若母亲不是这般宠爱子和,能像对待兄长一样对待子和,何尝不是件幸事。”
玉璧第一次到侯府就知道徐贞娘和萧张氏是面和心不和,没想到徐贞娘现在跟她都能说得这么直白:“贞娘,你若心里不愿意,总会有办法的。我脑子笨,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来,不过我倒建议,待雨过天晴了不如回娘家住几日,该怎么做怎么说,想来你比我清楚。”
回娘家?徐贞如直接就问:“长嫂,你难道让我回家跟母亲告状么,这不妥吧!”
“当然不妥,但是求个主意总不会不妥,亲家夫人经的事多,比咱们有办法。”玉璧是想,在宅子里斗了半辈子的女人,肯定知道遇到这样的事该怎么解决。做婆婆能往儿子房里塞一个又一个女人,做娘的却会为女儿阻止婆婆往儿子房里塞女人,这就是古代婆婆和娘的分别。
至少,她出门时,陈江氏就是这么说的,如果将来有后宅的事不通,可以回来向她讨主意。
真是话不点不破,事不言不明,玉璧这一番话对徐贞如来说,真是拨开云雾见青天的言语:“谢谢长嫂,我明白了。”
送走徐贞如,玉璧忍不住长叹一声,然后在心里庆幸,得亏萧张氏不关注萧庆之这个儿子,否则知道自己成心不想生孩子还不得直接剁了她。出嫁之前,她偷偷问御医怎么样可以安全又健康地避孕,御医没让她用汤药,而是让她在xxoo之后揉身上的某处穴位,辅以一些特定的食材。
倒不是玉璧不打算倚着萧庆之过一辈子,而是她不想自己和萧庆之有太深的牵连,一个注定会有别的女人的男人,她不敢付出太多的东西。就算……就算萧庆之很容易让人沉沦,她也必需守着自己的心,不要被俘获。
“我是不是太冷漠无情了,萧庆之那么一颗红心向太阳,要光让我旁观,我会觉得他挺可怜的。不过,他心里也有防线,我不触他的,他也别来触我的,就这样相安一世似乎也不错。比起虚情假义,虚与委蛇来,这样更让人觉得安全踏实。”
此时院外,打更声传来,她却莫明想起,纪大学士府上现在不能开火,就算吃了晚饭,现在萧庆之也该饿了:“芍药,去灶房把火点上。”
说自己冷漠无情的人,此刻正干着嘘寒问暖的活计……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