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都不看一边满脸笑的萧庆之,玉璧略低头跟曲公公说道:“曲公公,今儿沏的是正山乌龙,看来您嗅觉顶顶不错,一般人真闻不出香气里还带着山石的气味。回头曲公公要是想尝尝,只管到茶水房来。”
曲公公直点头:“那成,得了工夫就找你去。”
一旁的萧庆之真没脾气了,这丫头就能当她是空气,完全不存在。重重咳一声,萧庆之不着痕迹地递了个眼神给玉璧,然后大步向太和殿内走去。
那眼神……分明是在说:丫头,你给我等着!
玉璧缩着鼻子,在曲公公转身去呈茶的时候轻哼了一声,心想:“等着就等着,你当我怕你啊!你才给我等着呢,就算是陛下决定赐婚,圣旨下来之前我也一定给搅黄了。”
至于怎么搅黄,这个,呃,那就再说再说。
是啊,圣旨下来之前她怎么搅,如果淳庆帝真是决定赐婚,她肯定得曲线救国,绝对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构思好的美好穿越人生毁在一武官手上,更何况是一个不怎么严肃正经威武雄浑的武官!
“大公主,我知道您也是在曲线救国,你一定得救成才行啊,别国没救成,把您和我都搭进去。我不算什么,关键是您的幸福人生要紧啊,千万要努力,千万!”玉璧现在全心祝福着大公主,只期望她能如愿以偿地和萧侯爷“有情人终成眷属”。
大公主其实也在祈祷,她祈祷着淳庆帝顾虑重重不能答应赐婚,也祈祷着就算淳庆帝赐婚,萧庆之也要因为觉得倍受屈辱而拒绝。这样,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在一起,大公主觉得上天肯定是在考验着她是否则坚定真心,否则不会降下重重磨难。
“要是父皇真的赐婚,而子云又不拒绝怎么办?”大公主问着身边的侍女。
侍女面色冷凝地答道:“无非是个宫女,揉圆捏扁,是死是活,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儿。”
这话让大公主由忧转喜,不由得高兴,自己当时虽说又气又急,到底还留了余地:“也是,就是个宫女而已,随便发派个理由都能让她无声无息地消失。”
在更远的地方,陈玉璧的哥哥陈玉琢陈举人正在向京中进发,这位在玉璧离家后陈州乡试得中,很光荣地从秀才这个人数众多的行列里进入举人这个“精英”圈。陈玉琢一边赶路,一边遥想着在宫里当差的妹妹,心里叹惜,如果自己能早一届中举,玉璧就不用做宫女吃苦受罪了。
“也不知道玉璧在宫里过得好不好,都说那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好哥哥陈玉琢忧心忡忡,想起父母的叮嘱,想起妹妹在宫中的困境,他觉得自己任重道远。
一定要取个好名字,前三不作想,至少不能出前五十,这样才能有个较好的前程,妹妹在宫里也才能有个依靠。陈玉琢暗暗点头,伸手挑了挑油灯,加倍努力用功中……
在宫里的玉璧从来没想过自己那不着调的便宜哥哥是个读书的料,因为陈玉琢的外表和言行太有欺骗性,陈玉琢最大的梦想是做个好木匠,在木工房待的时间比在书房学院加起来时间都要多。府学县试都是挂榜尾的,谁能想到他能发奋图强考中举人。
她不知道不要紧,有人知道就对了!
萧庆之本来很头疼于玉璧的身份,但让人去查了一下陈玉璧的家人后,他就有种得来全不费工夫的庆幸。他只需要拖过今年去,等到明年春闱之后再跟淳庆帝谈赐婚的事,到时候陈玉璧就是进士之家出身,也就不用说什么高攀低就了,淳庆帝也就不用太为难。
想法是很好的,道路看起来也是很通顺的,可萧庆之一看到玉璧那避之唯恐不及的态度,就暗自郁结。
“婢子拜见老侯爷,拜见晋城侯。”
莫明地,玉璧被萧梁的目光盯得很不舒服,跟针似的,像要把人看透了。
“嗯。”
萧梁对儿子的选择不会多作置疑,但是玉璧的身份确实低了点,萧梁在想,如果淳庆帝不能答应,就让淳庆帝把这丫头赏给儿子作个侧室。
以萧庆之的前途和出身,萧梁认为明眼的都不会拒绝。
幸好玉璧不知道萧梁怎么想的,否则肯定得想到一句话——老而不死谓之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