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居雁能明显感觉到沈沧的情绪。她想不出其他办法,她也知道无论是沈沧还是许慎之。都不会愿意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得罪长公主。她硬着头皮说:“祖父,孙媳不在乎别人说我性子凉薄。见死不救。孙媳只是希望二弟将来能好好孝顺父亲、母亲。这次的事情,无论真相是什么,毕竟是死了人,他在公堂上受些教训也是应该的,相信二弟也能理解。孙媳只是希望能让他留着最后一口气,活着离开京城。孙媳相信以祖父的德高望重,自是有人愿意为祖父做这件事。”
沈沧知道,云居雁的言下之意是要找死囚顶替云堇的生父,在公堂受刑之后死于狱中。全了长公主的面子,私底下再把人送离京城。他冷哼一声:“你不要以为别人都是傻子!”此事若是让长公主知道,只会弄巧成拙。
“祖父,孙媳知道,这事怎么都瞒不了长公主的。其实一直以来,孙媳都想化解十几年前的误会,只是苦于没有机会。”
沈沧诧异地朝云居雁看去。许氏与长公主之间的事,若是长公主嫉恨。根本就无法化解,甚至还会越弄越糟糕。
“祖父,皇上与长公主殿下乃一母同胞。我知道自己能力有限,但有些事不试试,又怎么知道结果呢?孙媳也知道,如今正值国丧期间,自是不能四处做客。但四公主殿下喜爱弹琴,又是爽朗的性子。如今她虽有蒋世子教导。但学习与切磋是不同的。祖父,转眼间。太皇太后过世已经快半年了,很多事情不能永远等着。”
“这话你与君昊说过吗?”沈沧沉着脸问。他也想知道皇帝到底是怎么盘算的。虽说沈家看起来对皇帝没有半点威胁,但圣意难测,否则太皇太后在最后时刻也不会那么担心。再说太皇太后御赐的那支簪子,他怎么想都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看云居雁摇头,沈沧再次打量着她。沈家的危机,薛氏全无察觉,沈伦一直觉得只要他们迎合着皇帝,不要过多涉及政治,皇帝便不会为难他们。可事实上,他很怕自己一死,世上就再没淮安郡王府。
“祖父,攘外必先安内。若不是今日突然生出了这件事,孙媳原本打算等家里的事都理顺了,再慢慢与四公主亲近的。”
“不要说你不知道,四公主可不喜欢与你亲近。”
“四公主心思单纯。既然孙媳知道其中的缘由,慢慢地自然能扭转她的想法。”云居雁说得笃定,心中却并不肯定。
沈沧不想云居雁用整个沈家来冒险的,但今日的事,就算他们袖手旁观,云堇或许还是会四处活动。他怎么说都是云居雁的兄弟,到时沈家的面子同样难看。想着整件事可能还有其他内情,他只是对云居雁说:“你刚刚说的那些都太远了。眼下,你先说服你二弟再说吧。”
云居雁点头,又正色道:“祖父,其实您也一定想过,这件事为何在今天发生吧?”
“你想说什么?”
“祖父,其实二弟的生父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就算是长公主那边,那人再得宠,也不过是一个下人。这件事除了可以破坏我们与长公主的关系,另外一点,若是二弟的生父真的死在了大牢,二弟会如何思量?若是有人趁机挑唆,他会不会觉得有人容不下他的亲生父母?”
沈沧知道云居雁所言不无可能,毕竟沈家之前就发生了不少的事。若是真有人想要这么做,或许压根就用不着“偷梁换柱”之计。沈沧合上眼睛,默默思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