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哲一阵错愕,众人也有些惊讶,无面会秘不示人,开会时从来不开门窗,这是定规。李炎并非是第一次担任大总管,他难道不懂这个道理吗?就在众人错愕的眼神中,李炎身边的六名持刀执戟分走四方推开了所有的窗户。
清冷的夜风吹进来,大厅里浑浊的空气变得清新起来,但很多人都缩起了脖子,他们似乎并不喜欢清新的空气。
“扬州的张鹭何在?”李炎突然发问道。
座下的横刀面面相觑,按例此刻应该由主持人致辞了,新任的大总管究竟想做些什么?
“属下便是张鹭。”
淮南节度副使张鹭是宝历社资格最老的正三品横刀,台上的七名佩剑中有两人曾是他的学生和部属,而台下的横刀七成都跟他有扯不清的关系。。。
“摘掉你的面具。”李炎淡淡地说道。
厅中惊呼之声四起,参加无面会必须戴着面具,这是定制,摘去面具只有一种可能:获罪除籍。因为即使遭到降级的处罚,也还是可以保留面具的。
“属下不知犯了何罪?”张鹭抗声说道。
“你不知道?那好,本座就告诉你。张肴仗势欺人,在弋江楼欺凌弱女,被本座撞破后,你为了掩饰罪行,包庇自己的儿子,竟私自调动淮南水师十艘艨艟沿河追击本座。。。张鹭你现在还说自己冤枉吗?”
张鹭冷笑一声,不紧不慢地说道:“张某育有三子,长子早夭,二子为国尽忠,只剩三子一根独苗。老妻溺爱太过,致使这逆子成日里游手好闲,甚不成人。十日前他在弋江楼喝花酒时跟人争风吃醋殴打起来,以致为人所伤。水师副将肖露私自调动十艘艨艟去为犬子报仇。张某既不知与犬子争执的人就是大总管您,也不知道肖露擅自调动水军。说来说去,不过是个失察之罪,失察之罪,罪不该获罪除籍吧?”
张鹭一席话引来四下议论纷纷,有人就公然附和张鹭之言,指桑骂槐之辈也不在少数。
李炎冷笑一声,对持刀执戟道:“把高声喧哗者,拖下去杖责四十军棍。”
六名执戟既是大总管的卫士,也是会场的执法者,本来维护会场纪律是主持人的事,但既然大总管发话了,六人也不敢不从。六执戟捉住三个横刀便往外走,众人皆不敢言。
杨昊心中暗惊道:“这下马威虽说打出了威风,却也把自己的退路给断了,张鹭调兵意图不轨,虽是实情却无证据,这又该如何降服众人?此事若处置不当,众人必然会群起攻之。到那时,难道真的要杀的血流成河吗?”
三个人被打了四十军棍后,又被拖了回来。一个个咬牙切齿地盯着李炎。
“坐下说话。”李炎迎着众人敌视的目光,寸步不让。
四十军棍打下来**早烂了,如何还能坐得?但无面会的规矩是坐着开会,李炎不肯破例,谁又敢说个不字?
第一场交锋,李炎完胜。
就在众人愤愤不平,酝酿着反击的时候,李炎又淡淡地说了句:“带张肴。”
几个戴黄铜面具的执戟押着张肴走了进来。张鹭见状心中顿时火起,指着李炎道:“我儿何罪?你使这种卑鄙手段?”
李炎毫不示弱道:“有没有罪,你且问问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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