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臣急急问道:“怎么样,人抓到了没有。”其实从二人的面部表情,吴臣已经知道了答案。
“末将杀了罗立言派出的三十名逻卒,眼看就要将罗春轩拿住,可是……”俞澄说到这停顿了一下,抬头偷偷看了一眼,公案后的仇士良,仇士良仍在低头看公文,似乎并没听到他说话。。。
“不要吞吞吐吐,快说!”吴臣有些恼怒地喝道。
“末将该死,人没抓住。宜春公主突然闯了出来,她以死相逼,末将不敢造次。”
“宜春公主?”吴臣对这个名字有些陌生。他目视仇士良,仇士良不慌不忙地放下文牍,问道:“她怎么个以死相逼啊?”
“公主拿刀横在脖颈上,末将先以为她只是恐吓,仍旧让四金刚去抓人,不想她真的下手割伤了自己。。。末将……就没敢再逼。”俞澄说完,两人都低下了头。
“逼伤公主那是要灭九族的。”吴臣气的脸通红,喝骂道,“废物!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二人俯首认罪,
“都起来吧。”仇士良平静地说道,“你们两个先出去避避风头。。。等事情平息了再回来。”仇士良说的轻松自如,二人心里却战战兢兢,他们吃不准这“避风头”三字究竟是何含义,是真心维护,还是支出去杀人灭口?
“别胡思乱想啦,中尉大人愿意保你们,那是你们的福气。到旌德镇找司空舞,他会安置你们的。”
俞澄、张海闻言,禁不住热泪满面,躬身施礼,退了出去。
“匡美,这么做值得吗?”派俞澄、张海去抓罗春轩,是仇士良坚持的。。。当初密探报知新任京兆尹罗立言之子罗春轩酒后狂言,说自己向皇帝献计在某某日诛杀阉党。吴臣立即命判事厅中的几名干办前去秘密捕拿。
仇士良否决了自己的主张,他要俞澄和张海带领一百二十名铁甲军浩浩荡荡前去抓人。临行前还特别嘱咐二人,动静闹得越大越好。
如今动静闹得确实很大,不光当街杀了三十名京兆逻卒,还逼伤了一位当朝公主,吴臣不知道这件事该如何收场。
“玉量,你知道这个宜春公主是谁吗?”仇士良突然发问,但随即他就给出了答案:“他是光王的长女?”
“光王?”吴臣大吃了一惊,“匡美,你是说光王也卷了进来?”
“不,不,不,”仇士良摆摆手,“这个宜春公主是光王十二岁时和一位宫女私生的,当日是宫中的一大丑闻,那名宫女随即被处死。光王心里也很害怕,他一度想把宜春给溺死,可是没有成功,宜春让郭太后给救了下来,并一直带在身边。郭太后不喜欢光王那是世人皆知的事,宜春跟着她长大,你以为她还会是光王的人吗?她不过是个贪玩任性的小丫头罢了,这件事多半是被她无意间撞上的。”吴臣点点头,他对仇士良的分析十分认同。
“这就是我敢保俞澄和张海的原因,我断定那边不会追究此事。玉量,你现在的机会来了,你要紧盯那边的一举一动,随时向我禀报。”
“是!”吴臣欣喜若狂,他突然明白了仇士良为何要派俞澄和张海当街去抓人,他就是要把动静闹出来,闹的越大越好,这就叫打草惊蛇。如今“草”已经打了,且看这“蛇”怎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