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良辰连吃三个,顿觉得自己被愉悦到了,每年春天不吃这一口,就像春天没来过似的:“爷爷怎么样?”
“不错,上个月和一帮子人去登泰山,到现在都还没回。难得爷爷近来身体调养得好,总算被获准出门走走,陆曜和芳姑也跟着一块去了,每天都会打电话回来,听着爷爷状态不错。”叶峋露出软和的笑容来,他在这世上,在意的人并不多,老爷子一个,宋良辰一个,还有三五至交,七八个好友,十几个常来往的朋友。总共加起来,也不超过三十个人。
“那就好,如果爷爷调养得好,就叫爷爷来伦敦玩,这边的庄园也很适宜休养,空气好,景色也好,来放松一下很不错。”宋良辰挺想念老爷子的,说是不回去,其实她还是打算六月底假期开始后就回国。她哪里真能等到两年后毕业再回去,不说老爷子埋怨她,她也忍不住那时候。当然,老爷子能来伦敦就更好了,也省得回去总看到叶峋。
虽然说在国外也常要见叶峋,可好歹不会叶峋一想见,就分分钟能见面。
宋良辰的想法,叶峋明白:“爷爷的身体支撑不了这么长时间的航程,在国内玩玩,坐坐高铁还行,坐飞机撑不下来。”
因为车里还有另一个人在,叶峋没说孩子的事,一直由着宋良辰胡乱转移话题,她说什么,他就顺着她的话题说什么。但一进公寓门,吃完饭,王友诚收拾好走人,宋良辰就被叶峋拖进了书房。
书房有两面大大的落地窗,另有一面则从地面直到天花板都是书架,书架上书籍陈列有序,散发着陈旧而富有历史气息的书香。落地窗前有一组软软的沙发,宋良辰就被叶峋安置在那里,叶峋自己则拖来一把阅读椅,坐在宋良辰对面,然后直视着她:“良辰,你是自己说呢,还是我来说?”
这一句话,加上叶峋的眼神,让宋良辰脑子瞬间一片空白,仿佛被雷劈过一样,整个人都懵了。但很快,她缓过神来,在她的预计中,不就是该让叶峋知道吗?不像叶峋以为的那样,她之所以心虚回避目光,并不是因为她还固守着什么观念,而是她在犹豫要不要趁机施行计划。原本就已经无德,再无德一点又能怎么样,但说服自己总是需要一个过程的,所以才会一直拖到现在。
所以,宋良辰的回答是:“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没什么好说的。”
叶峋轻笑一声,手指轻轻柔柔地抹向宋良辰小腹,露出满意的神情:“不,你明白,你当然明白。需要我把时间地点和当值医生全点出来,你才肯承认,没关系,我记性向来不错。”
“不,我很明白,是你不明白,叶峋,你以为我会因此就被牵绊住?不,我不会,就像你不会因为道德观就放弃你的欲|望一样,我也不会因为我的道德观而放下我的坚持。”宋良辰再不回避叶峋的视线,而是看向他,如同往常一样,视线如针扎进他眼里。
叶峋脸上保持着笑,但面目却忽然无比狰狞,伸出双手紧紧捏住宋良辰的手腕,把宋良辰勒得发红发出痛呼也没有停止。然后,他敛去脸上的笑,只把狰狞的面目全暴露在宋良辰眼中,他低沉而悠长地吐出三个字:“你试试。”
“我会的。”宋良辰毫不退缩,针锋相对,她很清楚什么时候应该表现出退缩来,就如同她深知什么时候该毫不退缩一样。按计划,现在就是该针尖对麦芒,毫不退避的时候。
她,要把他们都逼到悬崖边,是跳,还是不跳,是时候开始考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