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晓白也笑了,嗯了一声,说:“她告诉我,那个女孩儿就是她之后,我象做梦似的呆了半天。多可笑的仇恨,她的名字我没有记住,她的样子起了那么大的变化,与她交往以来,我又觉得她是一个那么漂亮、那么可爱的女孩儿,呵呵,可她就是我恨了几年的那个黑黑瘦瘦、喜欢向老师打小报告的小讨厌!”
孟晓白悠悠地说:“我给自已找了一个记恨的对象,对她的厌恶和记忆都只停留在那一刻,还在心里不断想像她有多少可憎可厌。
想想看,我没有认出她来,还和她成了朋友,所以知道了她有很多可爱的地方,可是如果上了中专一见面,我就认出她来会怎么样?我只会不断去发现她的缺点,即便是优点我也尽可能想像她有丑陋的目的......,我当时想起自已坚持几年的仇恨,只觉得好笑。
当心里一直沉沉压在那里的不愉快的事变成一件可以回味的趣事时,那心情远比压抑和仇恨要舒服得多。今天被你一通骂,我又有了那时的那种感觉,所以......我把仇恨放下了,尽可能记得一些美好,少一些怨天尤人,无论对别人,还是对自已,都是一件幸福的事”。
叶飞雪的眼睛湿润了,她深深地望着孟晓白,心中有激动、有释怀,有亲切和兴奋,张了张嘴,却又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
两人提着包裹走着,叶飞雪默默地咀嚼着他的话,忽然想到:“晓白这么坦然,是真的想开了,还是放下了?自已对他的伤害,和两个小孩子间那些矛盾显然不可同日而语,他能做到忘记仇恨,是真的想通了,还是因为自已在他的心里已经变得不重要了?是因为把自已看成了普通朋友,才不介意自已曾经的伤害么?”
一想到这一点,她的心中忽然有些失落,曾经那么珍视她、把她呵护在掌心视同珍宝的男人,相逢一笑泯恩仇的代价,是把那段情视做一段可做追忆的趣事了么?可这不正是自已想要的么?
想到这里,叶飞雪忽然警醒自已:“叶飞雪呀叶飞雪,他能放开你,追求他的幸福,不正是你所希望的么?只因为他是你第一个全心全意爱上的男人,便是在伤透他的心之后,也自私地希望他不要忘记你么?
他能重新开始自已的生活、追求自已的幸福,你的歉疚和伤心才能得到抚慰,为什么还自私地希望他记着这段情呢?”
她抚了抚自已有些发热的脸颊,幽幽叹了口气:“还要想那么多做什么呢?你的丈夫那么爱你,你有一个幸福的家庭,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今天,算是为那段恋情最终画上一个休止符了吧,算是......结束了吧?”
*******************************************************************
帮孟晓白安顿好,已经十一点多了,叶飞雪才驾车独自离开。
第二天早上,孟晓白草草地吃了点早餐,拿出那张纸条看了看,当校工?他心中有股很古怪的感觉。不过好在这只是临时的工作,他的目的是准备明年的招行招工,现在九月份了,也挺上几个月吧。
下了公共汽车,走在泉城路上,忽然瞥见路旁一家玉泉餐饮娱乐中心贴着招聘收银员、女公关的启示,这样的招聘启示,平时看在眼里,他绝不会放在心上,但这时却最敏感于类似的广告。
见了启示,他心中一动,做校工自已都不知道要干些什么,能胜任么?做收银员可就太驾轻就熟了,凭自已伸手一摸立即可以判断钞票真假、不借助器械,日清两百万的点钞速度,做这项工作还不是轻而易举?
孟晓白鼓起勇气,上前拉开了门,这个时间里边静悄悄的,距离餐饮中心热闹的时候还差得太远。一进门,就看见一个正在扫地的老大爷,见了他直起腰来问:“同志,现在还没营业呢,你有什么事吗?”
孟晓白忙道:“哦,大爷,我是来应聘收银员的”。
老大爷上下打量他一番,问道:“哦......那你坐会儿吧,老板还没回来呢。我们这儿啊,总有人用假钞骗人,让银行没收好几回了,所以老板把收银员辞了,你会点钱吧?”
孟晓白笑笑说:“大爷,我是金融专业的学生,在银行里干过几年,我干得了”。
老大爷笑笑说:“哦,素质还挺好的,一看就是挺稳重的小伙儿,唉!可惜了啊,现在就业不容易啊,金融专业的学生都得到这儿找工作,这地方啊,有点姿色的都被糟蹋了,有点素质的,也全糟蹋了。”
“啊?”孟晓白哭笑不得,坐了会儿探头探脑地四下看看,问道:“大爷,这儿什么时候开始营业啊,老板不住店里头吗?”
老头儿说:“住啊,平时是住店里的,不过昨晚被警察带走了,估摸着也快回来了”。
孟晓白吓了一跳,忙问道:“什么事儿被警察带走了?”
老头儿不以为然地说:“没啥,说是藏毒,咳!老板其实就是好自已吸两口,倒没听说他卖那个,老板本事大、人缘广呀,老板娘已经托人去保他了,你别着急。”
孟晓白一听,唰地一下,汗都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