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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第九章 卑鄙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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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给桑丘烈的旨意,就是暂且退后五十里驻军,如此,敌方的小股骚扰,也会减少,毕竟,后退五十里的话,就是荒漠附近,那里可是不好藏人的。”

“皇上这是心疼他的大军了。也是,身为一国帝王,怎能不心疼自己的将士呢?”

“心疼?”穆流年的眸中闪过了一抹不屑,自怀中掏出了一封密函交到了浅夏手里,“你看看这个,或许就说不出这样的话来了。”

浅夏微愣,接过信一看,好半天没有反应。

“这是金华公子的手迹?”

穆流年点点头,接着从她手中拿过了那封信,在掌心中一攥,片刻,再张开,已是层层粉末。

“你现在明白了吧?皇上这个人,永远都是想着如何来算计他的利益的。至于为他卖命的功臣,哼,在他眼里,永远都是抵不过皇权的重要性。”

浅夏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将这个消息透露给桑丘子睿?”

“理他作甚?他那么有本事,让他自己去想办法。我们何必再横插一杠?再说了,你现在有了身孕,明显是不能使用秘术的,若是将这个消息透露给他,难保他不会怀疑我们在南境的实力了,浅浅,桑丘子睿这个人,可以合作,却是不能交心的。”

浅夏点点头,她怎么忘了,桑丘子睿与皇上,那可是不惶多让!这一年多来数次交手,哪一次,他可是也没有在皇上手里吃过亏的。

如今皇上此举,分明就是为了给四皇子铺路,想要收缴了桑丘烈手上的兵权。要知道,只要是将桑丘烈手上的兵权收回,那么,桑丘家可就等于是断了一臂。

桑丘子睿不会任由皇上此举太过顺利,就算是交回兵权,怕是皇上不出点儿血,桑丘子睿也是不会答应的。

只是,身为盟友,却眼看着他们自己挣扎折腾,这事儿是不是有点儿不厚道了?

浅夏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要不,我们从侧面,稍稍地透露一点点?比如说,可以安排南境过来的某个小国的商户?”

穆流年拧眉思索了一下,“此事不急,桑丘烈想要回来,还且早着呢。那些使臣过去,总要谈判的吧?如果谈判不成,说不定,这事儿就要黄了。”

浅夏的黛眉也微拧了一下,的确,这使臣才刚刚从梁城出发,就算是快,依着他们这些文臣的脚力,也得走上近一个月,不着急。

浅夏仔细地想着刚刚看那信的内容,心里头却是如同掀起了惊天巨浪一般,着实有些惊骇。

她实在是没有想到,皇上为了能将这些兵权收回,竟然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来对付自己的将士!

那些小国之前一直没有行动,而是在沙泽国被桑丘烈打地节节败退之时,才联手对付桑丘烈,而且,似乎是明显知道了桑丘烈的弱点,专挑其软肋出手。

如此一来,不过才两个月,这将士的折损,竟是比正面交战时所损伤的人数还要多。

对于桑丘烈这样的武将来说,怕是不能容忍这样的奇耻大辱的!

可是不能忍又能如何?皇上的旨意一到,他就得向后撤军五十里,安营扎寨。想必旨意上也说明了,若是没有敌情,是不得再随意出兵的。

皇上这一手儿,玩儿的还真是狠!

先是借着桑丘烈的大军狠狠地打压南境小国,在其国力强盛的代表沙泽国快要顶不住时,再秘密派人在南境游说各国君主,联合起来,对抗桑丘烈,并且是还以手中有桑丘烈的弱点为筹码,如此,自然就能快速地集结出数支力量不算太强,却对桑丘烈大军满含敌意的军队。

皇上这是在相互利用!

真是聪明呢,当然,更重要的是他的心够狠!竟然能真的眼睁睁地看着紫夜自己的将士,倒在了敌军的刀下。

皇上这样做,就不会担心夜半,肖氏的列祖列宗起来找他质问吗?

为了给四皇子铺路,皇上当真是殆精竭虑,连出卖自己的将士的事情都做得出来,简直就是狼心狗肺,与混蛋无异!

浅夏的心底在一寸寸地泛着凉气,眼角也不自觉地开始有些湿润。

为了紫夜那么多冤死的将士们,她是真的有些心疼了!

“元初,他怎么可以如此地狠心?那些都是誓死守护紫夜的勇士,是我们紫夜的英雄,怎么可以?难道皇上夜半,就不会被那么多的冤魂索命吗?”

看到浅夏的情绪有些激动,穆流年慢慢地扶住了她的手,真有些后悔将这个消息告诉她了。可是偏偏自己之前又答应过她,对于南境之事,且不能对她有丝毫的隐瞒。

不得不说,有的时候,穆流年也是太实在了。

“浅浅,帝王权术,不是你能懂的。当然,这不代表了我就支持他的做法。像是他这样的帝王,还有什么资格来让臣民们拥护他?这样的肖氏后代,就该是被世世代代的后人们所鄙视!”

浅夏深吸了两口气,总算是将心情平复了下来,“元初,我紫夜在这次的事件当中,到底损失了多少人?”

“总计下来,初步估计有将近四万人。这个数字目前并不准确,具体的要等到了桑丘烈回来之后,上报的折子上,才能有准确的数据。”

“元初,你确定那个游走在了数国间的人,就是皇上派去的?”

“不止一位!”穆流年很肯定道,“如今,被金华秘密扣押住的有一位,夜煞抓到的,也有一位。表面上看,似乎都是紫夜再普通不过的平民百姓,可是实际上,金华扣押的那一个,却是我们梁城的官吏。”

浅夏再次一惊,“皇上他怎么敢?”

“皇上敢出去,自然早就想好了退路。最有可能的一种,便是他们因病逝世,或者是路遇盗匪,意外身亡。他这个人做事,向来是不喜欢给自己留下尾巴和痕迹的。”

浅夏轻咬着嘴唇,对于这位如此善于玩弄权术的帝王,当真是无话可说了。

“如果不是因为有金华公子的这封信,是不是我们的人,很难得到这个消息?”

“对!这并不是金华第一次提及,上次来信中,他也曾隐晦地提到,只不过,还没有确切的证据。所以,我才会也派了夜煞的人出动,为地就是双管齐下,似是这等棋子,只怕早晚也是一死,倒不如先由我们扣下,找到证据,或许将来会有大的用处。”

浅夏却是惨然一笑,微白的脸上,是一种痛心疾首的表情,“证据?有用么?他可是皇上!高高在上,权势无边。就算是拿到了证据,又能如何?谁能将他怎么样?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这不一直都是那些迂腐之人所崇尚的忠君爱国之道么?”

穆流年有些心疼地搂了浅夏,“别这样。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别忘了,我们与桑丘子睿是盟友,自然,这些东西,对于将来四皇子的继位,是会有用处的。”

浅夏转眸看他,穆流年却只是笑笑,轻轻地握了她的手,“浅浅,这些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我信守我的承诺,对于南境之事,并无瞒你。可是你也要听话,乖乖地养胎。我答应你,明天陪你出门去逛街。”

浅夏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表现有些太激动了,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了孩子,连忙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

穆流年知道她在想什么,轻声道,“你以后都要乖乖地,若是再这般的激动,我可就不会再将这些消息给你看了。免得你再虐待我的宝宝。”

浅夏扑哧一笑,知道他这是在故意逗她开心,对于穆流年,她总是有些愧疚,似乎是自己无时无刻地不在让他担心着,这可不好。

“元初,这些日子,皇上对长平王府恩赏不断,越是如此,我这心里头就越是有些不安稳。总觉得像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莫要多想,皇上此举,无非也就是想要安抚我们罢了。一方面是之前的事情,皇上觉得面子上挂不住,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凤凰山那里出事。皇上不好直接赏赐云家,否则,岂非是不打自招了?所以,才会屡屡赏赐长平王府,毕竟,你是云家的嫡女。”

“前几天哥哥过来,说是皇上将其召入宫中,有意册封太医,可是被哥哥拒绝了。”

“嗯,拉拢这一套,皇上自来都是玩儿的得心应手,不必理会他就是。在外人看来,或许是高高在上,威严无比的圣上,可是在我们看来,也不过就是一个伪君子罢了,这样的人,不值得我们为他费心。”

穆流年说完,又将自己刚刚在外头听来的一则笑话对她讲了,浅夏听得笑个不停,如此,总算是将浅夏的情绪完全地平复了下来。

浅夏总算是不笑了,只觉得自己脸上的肉有都有些僵了,伸手轻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然后突发奇想地问道,“元初,自我有孕之后,你一直不肯让我上妆,总是素颜,这是为何?难不成,我一上妆,就太丑了?还是说,你是嫌弃我人长胖了,上了妆,也是不好看,倒不如不画,免得糟蹋了那些胭脂水粉?”

穆流年听了,当真是哭笑不得,这丫头的心思怎么转的这样快?一会儿功夫,又想到了这上头?

“那些胭脂水粉里头,含有一种东西,叫做铅,虽然是可以使人的皮肤看起来白嫩细腻,可是对人的身体却是不好的。特别是对于孕妇而言,极有可能会影响到了孩子,所以我才不让你用的。”

“铅?那又是什么东西?”

“呃!”这下子倒是难住穆流年了,怎么解释?能解释得通么?

“你别管那是什么东西了,反正就是对你的身体不好,你不用就是了。再说了,我的浅浅生得这样美貌,哪里还用得着那些俗物?现在这般,岂非是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

浅夏勾唇一笑,然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这样大肚子的芙蓉么?我感觉倒更像是芙蓉的叶子了。”

说着,她自己也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长平王妃自从知道了哥哥的决定之后,便对许志坚一家,再是不闻不问。

许年携妻子屡次上门,都不曾被人放进府来,更不曾得见她一面。

而许志坚想到他们之前对许幼兰还是十分关爱的,竟然是让许幼兰来了几次。

只不过,许幼兰也只是见到了许青梅,而且,言语间,似乎是对于许年和许志坚的做法,很是气愤,这让许幼兰羞愧万分,自然是不好再登门了。

长平王妃一想到了这个许幼兰,倒也是有几分的心疼,觉得好好的一个姑娘,当真也是可惜了。

原本好好儿的亲事没了,成了一个被退了婚的姑娘,这将来的婚事,自然是不太好说。如今又被许志坚如此无耻的利用,想要看在当初自己对许幼兰的好,来挽回一些什么,这等父亲,丝毫不肯为女儿考虑丁点,也实在是无良!

许青梅陪着长平王妃说话,姑侄俩的感情倒是日渐好了起来。

眼瞅着到了三月了,长平王妃自然是开始对许青梅的婚事上心了。

“姑姑,表嫂的身子越来越重了,我瞧着,表哥对表嫂倒是疼到了骨子里。以前我在淮安的时候,哥哥从不曾对嫂嫂如此上心过。而且,嫂嫂怀孕没多久,就再也不曾与哥哥同房了,反倒是还主动帮着哥哥纳了一房妾室,府里上下,都说嫂嫂是个贤妻呢。”

长平王妃微动了一下眉心,“青梅,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在我面前,不必绕弯子。”

“姑姑,我也不是想说什么,就是觉得奇怪。以前不曾见到表哥表嫂的时候,我觉得我的哥哥嫂嫂是天底下最恩爱的夫妻。但凡是在有什么事儿,哥哥也一直是敬着嫂子,那些妾室在嫂嫂那里,也一直都是规规矩矩的,没有一个敢造次。”

“哦?那现在呢?”长平王府微微笑了,似乎是明白了她要说什么。

“现在我瞧着表哥和表嫂,感情那样的深厚,绝非是一日两日的。表哥为了让表嫂安心养胎,做了那么多事,许多都是闻所未闻的。在我看来,表嫂才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而表哥虽然是为了表嫂忙前忙后的,我每次见到表哥,他为表嫂做任何事的时候,脸上都是挂着笑的。为了一个心爱的女子,果真是做什么都是幸福的吗?”

对于许青梅这样一个年轻的姑娘而言,看到了穆流年这样的男子,的确是有些不可思议。

人生的俊美不说,还有着这样高贵的身分,可是为了一个心爱的女人,让他做什么,都是心甘如饴。哪怕是亲自下厨,只是为了能让妻子多吃一些。

长平王妃的眼睛里也有几分的羡慕,更多的,似乎是一种怀念。曾经,她也有过那样的时光,只是,后来,对于长平王而言,许多事,不得不违背了自己的意愿,尽管她知道那些不过就是为了应付某些人的眼线,可是心里头,总是会有几分不舒服的。

好在这些年过去了,府中除了一个庶子和三个庶女之外,再没有别的子嗣出生。

而这几个孩子,都是在最困难的那几年,皇上的猜疑心最重的那几年所生。自那以后,长平王虽然是表面上仍然有着如花美眷,可是实际上,却是绝大多数的时候,都歇在了她这里。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比起现在她的儿子做的这一切来,长平王的确并不能算是一个让人满意的夫君。

至少,当年他没能保护得了自己的长子,后来,也是疏于防范,害得穆流年被人下了毒。这两件事情,让她恨了他多年。

可是恨又能怎么样?日子总是要继续过下去的。

“青梅呀,你还小。像是你表哥这样的男人,这世上,怕也只他一个。你将来若是嫁人,自然还是要学着你的嫂嫂,那才是贤妻的风范。”

许青梅有些不同意,轻咬了一下嘴唇,“姑姑觉得表嫂不贤惠吗?”

这话倒是问住了长平王妃。

浅夏自然算是一名贤妻的,只不过,她的贤惠与侄媳妇的贤惠,自是不同。

像是浅夏这般另类的女子,天下间,怕也只是她一个。难怪当初穆流年的心意决绝,非她不娶。

这成婚一年来,皇上也好,那些名门贵族也好,可是没少想着法子往他的身边儿塞人,可是哪一个成功了?

甚至连浅夏如今有孕,这样难得的机会,穆流年都不曾多看旁人一眼,如此看来,儿子这一辈子,是不可能再纳妾了。好在浅夏有孕了,如此,穆家也算是有后了。她就不再担心别的了。

“小夏是个好孩子,只是像她这样的女子,也就只有流年这样的男人才能降得住。而且,也就只有流年才能配得上她。他们这样的夫妻,是这世上的另类。青梅,不要让他们的恩爱,影响了你。”

许青梅的脸色微红,她的确是想着自己将来的夫君,若是也只她一个妻子,那该多好?也能在她有孕的时候,对她体贴入微,关怀倍至,那该是有多甜蜜?

只是,正如刚刚姑姑所说,这世上只一个穆流年,也只一个云浅夏,他们这样儿的夫妻,只怕这世上也仅此一对儿!

不过,云家的上一辈,似乎是也只有一个妻子,那么,是不是说,她将来也有可能会遇到一个这样的男人呢?

比如说,云若奇?

不自觉地,又想到了他。

许青梅的脸色微红,神思外游,整个人的注意力,早已不在这屋子里了。

越是想要克制,脑子里就越是不停地闪现着他俊朗的身形,怎么也挥之不去,实在是让人既羞又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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