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杨柯认为这种可能性很小,最大的可能还是齐万成自己想顺杆子往上攀关系,而他想见的。估计也不是自己,而是旁边的赵长德。
转头望向赵长德,只见对方对他微微颔首。于是答应下来。
挂掉电话,赵长德对杨柯说道:“齐万成这人我有印象,很不错的一名干部,当初在党刊上发表过一篇有关农村经济的稿子,比较有见地,前阵子我去江城考察。和他有过一番交谈,很踏实的一名干部!不过。他怎么会找你的?”
杨柯将高速上的事情说了一遍,赵长德默然,随后说道:“我们的干部对子女的教育上,是个大问题啊。很多人因为自身工作忙,和家人见面时间并不多,对子女过于溺爱,另外,家人背着收受一些贿赂的情况也是有的,只要权力在、晋升制度存在,这就很难去从根子上杜绝。”
两人的话题又说到反腐制度上来,又是一个滔滔不绝,大多时候是赵书记在向杨县长传授经验,哪些地方可以尝试去改善,哪些方面千万不能去碰的,杨县长很狗腿地点头应是。
看得旁边又陷入了无聊状态的赵邀大翻白眼。
……
回到省委常委院,已是掌灯时分,远处接连不断的鞭炮声此起彼伏,从早上到现在就没停息过片刻,这是春节独有的喧嚣。
常委院大门口,陈桥和一个身形矮胖的中年男子正在等待,在中年男子身后,还站着昨天在高速上见过的女孩,此时正满脸忐忑,埋着头不吭声。昨天所表现出的智珠在握和满不在乎的气度再也找不到了。
中年男子表情严厉,偶尔会训斥女孩几句,陈桥则在旁边劝慰,貌似是在给女孩开脱,三人保持着这种状态已经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了。
若是明了这几人身份的人见了,恐怕得大跌眼镜。
杨柯在车里望着陈桥的样子,心下微微叹了口气,几年时间下来,陈桥变化也蛮大的。
齐萱的确满腹委屈和忐忑,以前嚣张跋扈的事情干多了去了,可在江城那一亩三分地上,还真是人人给她面子,就没有齐副书记的面子摆不平的事情。可谁知道昨天随便遇见一个让她感兴趣的帅哥,来头竟然通了天,真不知道她这算是运气好还是不好。
尤其在听那男子的司机说了对方的身份之后,她心中就悬了起来,如此年轻就快要跟她老子一个级别,这代表着什么?从小在政治家庭里长大的齐萱自然心知肚明。
能力、手腕、背景、人脉关系缺一不可,这样的人,绝非她乃至她父亲能惹得起的,她老子遇见这种人,绝对要退避三舍。
于是,在交警大队,齐萱连忙打了她老子齐副书记的电话,不敢有丝毫隐瞒,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随后就听到他那一向沉稳有度的父亲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似的:“你说谁?得罪了谁?杨柯?”
紧接着,对她向来溺爱的父亲就是一阵臭骂,这是以前没有过的。
满腹委屈之下,她彻底记住了这个年轻男子的名字:杨柯!
如果是放在几年前,恐怕齐萱一听这名字就知道是谁,可自从进入体制之后,杨柯就逐渐淡出了西川衙内圈子,除了榕城和省委大院里的那些高级衙内知道他,偶尔会有些交集,对外几乎是声名不显,也难怪一直在江城混的齐萱不知道。
然后,父亲在大年三十的夜晚急冲冲从江城赶来,再听了对方的身份,她就彻底懵了。
省委赵书记的女婿、江南省委杨书记的儿子,不论哪个身份,都是她需要仰视的。
只是……昨天杨柯离去的时候,对她笑脸的不屑一顾的样子,回想起来,让她感觉心里如同针扎一样疼痛。
一直以来,她对自己的容貌气质都颇具信心,以前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男子不在少数,可昨天那个男人,就这么华丽丽地将她无视了。
耳中又听到了父亲的训斥,她在想:等会见了面,和他老婆站一起,好好比一比,起码也要让那家伙看看,自己可是很漂亮的,不容他如此忽视。
她在江城,见过太多政治联姻的组合,一般都逃不脱一个定律:男的帅,女的丑;女的美,男的锉!
都是万恶的政治联姻的受害者,想起这些,她心中就忍不住对杨柯有些同情。
在这新年的第一天,站在代表着全省权利最为集中的常委大院门口,听着父亲偶尔的几句训斥,她脑海里打算着自己的小九九,抬眼就看到了从车上下来的一家人。
视线里,那个男人真的很有风度,小心翼翼地呵护着一个女子下车:一手拉着对方的手,一手扶在车门上沿,生怕女子磕着碰着。
也不怕累着!
心里刚冒出这不屑的想法,她随后就看清楚了那女子的容貌。
清丽无匹,如同高山雪莲一般地不染世俗尘埃。
这一刻,她愣愣地望着那个女子,女子应该是正怀孕中,手会轻抚小腹,脸上荡漾出一层代表着圣洁的母性光辉。
眼中是那个女子,脑海里却是突然冒出了自己镜子中的模样,比起来,她多了很多烟尘味道,而容貌上,她也比不过对方。
一时之间,齐萱突然感觉到自己刚才的想法是何其可笑。
身份、地位、容貌、气质……面对这两口子,她找不到半点自信。她感觉,这两人就像是注定站在舞台中间的那类人,而她,却只能远远地观看。(未完待续)I8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