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初靠在枕上撑着下颌看着她笑:“那是因为我做事认真,留了尺寸,不合这个标准的统统不要,所以难得。”
明珠细数数目:“今年给的比往年的要多。”
宇文初道:“那是因为我有两年没在家过年,补给你的。”
明珠笑嘻嘻地拿起对着镜子比划:“够镶一套首饰了,我改日画个花样,殿下帮我参详参详?”
宇文初从枕下摸出一张图纸:“早给你准备好了,就按这个来吧。”
图纸上画的是一顶凤冠。造型精美,线条流畅,精致繁复,不知经过多少遍琢磨和修改,已然无可挑剔,明珠抬眼看向宇文初,宇文初微微一笑,再掏出一颗硕大的珠子比划了一下:“这颗镶嵌在这里,你可喜欢?”
明珠正色道:“自然是极喜欢的,不过妾身要问殿下,这凤冠您一共准备了几顶?”
“只此一顶,别无多余。”宇文初把珠子放到她的手中,再紧紧握住:“经过这么多事,你当知晓我的心意。开春后,就把如一台的工事重开起来吧。”
他的眼里如有群星在闪烁,明珠仿佛又回到了在玉皇阁初见他的那一夜,她郑重其事地点头:“嗯。”
宇文初吹灭了灯:“不早了,睡吧。”
黑夜里,他轻轻解开她的衣带,温柔与她商量:“不管是什么药,终究是药,吃多了会伤身,不如停了吧?”
明珠轻笑,明知故问:“什么药?我身体一向极好,基本不吃药。”话音未落,宇文初在她的腰间软肉上狠狠捏了一把,痒酥透骨,她轻喊了一声:“是没有吃药啊。”江州子配的避孕药,她自宇文初走后就没有再吃,他回来后也没有吃,如今政局稳定,壮壮和米粒儿也大了,可以再要孩子了。
“唔。”宇文初埋首其中,含糊不清地道:“真乖。”
一夜春风,殿前最早的那一枝樱桃花已然悄悄绽放,宇文初轻声道:“明年是个好年。”
明珠替他擦去额头的汗水,微笑着道:“有你在,便是好年。”
年后,宇文光下旨,暂拨白银一百万两,于陆丰择址为太皇太后修建陵寝,遭到许多老臣反对。虽说此事众人早有预料,然而拖到现在重提还是又引起了许多谣言。私底下流传得最多的莫过于宇文初深恨太皇太后,不欲太皇太后与文帝合葬祔庙,又不愿意自己动手背负骂名,所以才逼着小皇帝下旨。
明珠生怕宇文初听了这些话会难受,特意请他喝酒谈心,宇文初倒是无所谓:“我不打算管这件事,吵得赢就在陆丰建陵寝,吵不赢就与先帝合葬,正好为国库省钱了,我也少点骂名。”他抬起头来看着明珠:“只是倘若这样,就会让岳父失望了。”
他是看在傅丛的面上才没有管这件事,若是问他的意思,太皇太后的身后事该怎么办,他的回答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恨不恨太皇太后?至少爱不起来。太皇太后几次三番挑拨他与明珠,并设下毒计几次暗杀于他,他不能在她活着时弄死她,却也不可能让她称心如意,死得其所。倘使真有来生,他愿意她继续孤单着并再看不见荣明,因为这便是她一直想要让他过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