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丹妍侧着螓首，泪光隐隐的她不敢看自己的样子。李然站在孙丹妍身后，两只手捧着她的俏脸强迫她正面直视着自己的脸，大吼道：“我要你看啊！看啊！”

“不要！我不要看！”孙丹妍哭喊着挣脱李然的并不怎么用力的手，蹲在地上梨花带泪，泣不成声。

李然柔肠寸断，万分怜惜，再也吐不出一句怒话来。他拉起孙丹妍的娇弱的玉手，将她带到蓬蓬头下，也不顾孙丹妍还没脱下衣服，打开温水淋漓而下，溅湿了两人的衣服。

李然看着浑身湿透的孙丹妍，痛苦道：“你跟成尚分手，打电话跟我欺瞒我说一切安好，我不怪你！我知道你的心有多么疼痛苦楚！但是！孙家突逢大难，陷入破产的窘迫，无论如何也不该跟我隐瞒！孙丹妍，如果让我爸妈知道你……为了钱被其他男人包养，他们该有多么心疼悲伤……如果让我知道你为了钱被其他男人包养……我该多么痛苦绝望！你是这么一个自私的女人么？”

孙丹妍潸然泪下：“我不是已经成了成尚的女朋友了么，我已经不是李家的未来媳妇了，怎么跟你们家求助！”

“现在是说这些话的时候么？”李然头顶着孙丹妍的额头，两人俱是湿漉漉的站在一起，李然捧着孙丹妍的俏脸，大声咆哮道，“嗯？不提我现在的变化，就说我爸爸，他即使倾家荡产，也不会允许你这样自甘堕落的你明白吗？”

“你们愿意，我不愿！我不愿啊！”孙丹妍捂着自己的耳朵尖叫道，脸上的水流已经分不清是泪水，还是其他了。

“为什么？”李然怒吼道，“为什么啊？”

孙丹妍眼眶通红，眼眸充斥着无上的悲伤痛楚，她悲凉道：“一家人的过错，为什么要两家人承担！如果是以前，我们的关系暧昧不清，扪着良心的谴责我也会向你们李家求助。然后与成尚分手，不再有任何爱情的期盼，心甘情愿地嫁给你，一辈子无怨无悔地做你妻子！可不能啊！阿然，我爱上成尚了，我是他的女朋友，我又怎么能在成家借款不成分手后，还厚着脸皮去你们家借钱？”

“所以你才去王子一号？”李然无法接受这个解释，“孙丹妍，告诉我！但我知道你被其他男人包养后？我会受得了吗？我会杀了成尚和包养你的男人的！你父亲重病卧床能否经受得住这种打击？会流血的！会死人的！”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孙丹妍尖叫着蹲在地上。

李然如野兽一般怒吼一声，指着孙丹妍咆哮道：“你甚至该死的在我面前自杀！你知不知道，那一刻，我甚至想跟着你一起跳下去！这难道是你想要的结果？是不是？”

“求你……不要再说了！”孙丹妍捂着自己的耳朵，泪如倾盆，语不成声。

李然踉跄着倒退几步，忽然又疯狂的从浴室里拿走所有尖锐的物事，丢出门口。甚至连沐浴露，洗发水也不能免遭厄难，被他发泄似的丢出去。他无力一般靠在浴室门口，嘶声道：“我一直以为，二十年来，即使不能如夫妻一般结婚。但是也能如知心好友一般，我甚至做了噩梦，为你！梦中的你跟现在的你，我已经分不清楚。所以我跟你做了一个约定，无论快乐的，悲伤的，痛苦的都你都应该跟我倾述…可你没有！无法原谅的，丹妍，我无法原谅你啊……”

孙丹妍抱着腿，坐在蓬蓬头下失声痛哭，任由温水倾洒在自己身上，糊了脸上的妆面。

李然无比心痛，想怜惜的走上前抱住这个可人儿，但是，只能黯然后退，嘶声道：“不要做任何傻事了，知道吗？还有…不要关门……我就在外面等着！洗完澡就出来……”

浑然不顾自己也是湿漉漉的，李然退出浴室，靠在那磨砂玻璃后，两人的身影重叠在一起。李然眼眶通红，一会，他柔声道：“想听歌么？”

孙丹妍没有回话，只是伴随着水声依然能清晰听到她的哽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