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诀’关乎南昭霸业,楚墨卿必须谨慎。
“不知南昭帝想听哪一曲?”莫雪鸳浅步行至琴边,缓身落座,莹白玉指抚于琴上,眼神干净,笑容清澈。
“‘凰诀’,如果雪鸳姑娘还记得的话?”楚墨卿语调轻柔,他只对这一曲感兴趣。
不想楚墨卿话音刚落,便有天籁妙音自琴弦中婉转流泻,涤荡人心……
穿过泉都东南一片茂密丛林,又经过一条甬长崎岖的山路,冷子烨与凝心终是到了隐蔽在泉都的军营,放眼望去,偌大军营望不到边,略略估算,足有五十万大军。
“墨卿没来?”走进帐篷,冷子烨并未看到楚墨卿身影,不由回眸,狐疑问道。凝心亦是一惊,昨晚楚墨卿分明让自己约冷子烨到这里的,怎地他自己却没到?
“许是有事耽搁了……”凝心模棱两可应声。
“也罢,本王先去营里转转,若是墨卿到了,你且差人通禀。”冷子烨并未在意,说话间已经走出营帐。
就在冷子烨离开营帐的下一秒,凝心美眸骤眯成缝!这摆明了是楚墨卿利用她调走冷子烨,自己则在府邸与莫雪鸳缠上了!
楚墨卿!你这是把本姑娘的话当成耳旁风了?你想让莫雪鸳成为南昭皇后,那也要本姑娘点头才行!
“来人,禀报洛王爷,就说南昭帝差人过来,言之情况有变,让洛王爷尽早回去!”凝心唤来帐外侍卫,冷冷吩咐。
凉亭内,莫雪鸳玉指静于琴弦,随着最后一个音调歇止,一曲‘凰诀’在楚墨卿的震惊和欣喜中奏毕。
“雪鸳姑娘好琴艺!”楚墨卿深沉的眸子紧紧盯住眼前的莫雪鸳,目光流转出一片亮色华彩,唇边勾起惑人心魄的笑,肆意张扬。
“过奖了。”再奏‘凰诀’,莫雪鸳自觉得心应手,果真好曲,琴音响起时,她如身临其境,心境超脱般的平和,难以言喻的无欲无求,有那么一刻,她竟忘了仇恨。
只是曲终人散,一切都没有改变。
“雪鸳姑娘若赏脸,不知可否陪朕小酌几杯?”楚墨卿强自压制住心里的激动,眉眼含笑。
“自然。”莫雪鸳绕转回石桌对面,双手接过楚墨卿递过来的果酒,撞杯后抬袖,一饮而尽。
且在莫雪鸳搁下酒杯时,不经意注意到楚墨卿深情凝视的目光,心,不免颤了一颤。
是她自作多情了?可那双眼睛里的绵绵情谊如此之明显,除非瞎子看不到!
意识到楚墨卿有可能在吸引自己的时候,莫雪鸳真真‘受宠若惊’!她自认不比冷子瑶貌美如花,身家背景什么的也比不得冷子瑶那么高大上。
如果硬说自己有比冷子瑶出众的地方,便是琴艺稍稍高出一层,仅此而已啊!
“是……雪鸳脸上有什么?”莫雪鸳下意识抹了抹脸,觉得这是最好的解释。
“没有,朕只是忽然想到冷傲天罢黜你皇贵妃的身份册封御妹这件事,觉得匪夷所思。如你这般晶莹剔透的女子,朕求之不得,他还舍得推给别人……”看似不经意的回答,表白的却甚是露骨。
“呵……南昭帝这话若是给子瑶皇后听到了,你还要不要雪鸳活了!”莫雪鸳嗤然一笑,果然是在吸引自己!
事实证明,楚墨卿对冷子瑶的感情并非如世人传言那般坚不可摧,如此,他不遗余力支持冷子烨这件事,就有可探究的余地了。
“子瑶若在这儿,朕自不会说……朕不会让你陷入险境,或许彼时瀑布,朕未救君临会让你觉得匪夷所思,可让朕眼睁睁看着你死,朕做不到。”在楚墨卿眼里,莫雪鸳也是女人,而这世上,没有一个女人会抵触甜言蜜语,尤其是这些甜言蜜语是从一国之君的嘴里说出来。
总而言之一句话,楚墨卿对自己的魅力还是有相当自信的。
可他不晓得莫雪鸳身边都是些什么人!比尊威霸道,楚墨卿不及恨无殇万分之一,比俊逸非凡,叶浮生也能甩他好几条街了。所以对楚墨卿的表白,莫雪鸳真心感动不起来,反倒生了警觉之心。
“原来南昭帝是在跟雪鸳讨要人情呢!”莫雪鸳轻淡开口,并未见半点忸怩之色。
楚墨卿闻声微震,浅笑摇头,心里却是一颤,以往他若这般温声细语跟哪个女子说话,便是不见那女子惊喜过望,却也能看出心花怒放之态,眼前莫雪鸳,竟无甚表情。
“若朕就是讨要人情,雪鸳当如何?”楚墨卿更近一步。莫雪鸳脸上笑意更浓。
怎么?这是要逼她说出以身相许的话?她倒没所谓,不就是嫁人么,好死不死的她也嫁过两次了,倒是这事儿若让冷子瑶知道,不得天下大乱么!
“如果雪鸳没记错的话,当日当时,吾儿闲庭也舍身救了南昭太子的命呢,这个人情好像也不小。”莫雪鸳言外之意很是明显。
“呵!朕说笑的,救你时,朕可没想那么多,来,朕给你倒酒。”楚墨卿再次挫败,心里不免急切了些。于是起身上前,亲自替莫雪鸳斟酒,身子近些也就罢了,竟贴到了莫雪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