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闲庭恍然,且保证自己一定不会说出去。莫雪鸳哑然失笑,个中缘由又如何向一个五岁孩子解释得了。
再见周曦男,莫雪鸳恍如隔世,她曾料想周曦男这条路必定走的艰辛,此刻倒真印证了她的话。
“雪鸳……来晚了。”此刻看到周曦男额角的血痕,脸上的淤青,脖颈上的鞭痕旧复添新,莫雪鸳紧皱眉,硬将眼泪盈在眶里。
“是我无能,没把离儿保护好……雪鸳,怎么办……离儿怎么办?”坚强如周曦男即便在被樊威凌虐的时候也不曾掉下一滴泪,却在看到莫雪鸳时痛哭失声。
“交给我,从现在开始。”莫雪鸳狠狠点头,握着周曦男肩膀的手蓦然收紧,她非大丈夫,可也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离哥哥!离哥哥你怎么了?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你快告诉闲庭,本小王打死他,我活拔了他的皮!离哥哥!呜呜……”床榻上,冷闲庭紧握着周离的小手,眼泪如豆子般噼里啪啦的摔下来。
“暖音?”看着榻上脸色苍白,昏迷不醒的周离,莫雪鸳一双柳眉皱的更紧。
“樊威下手太狠,便是续命的精气都吸的所剩无几,现在除了调养,没有更好办法,除非是有内力极强的人顺间灌输内力,可这样太耗心血。”未及暖音说完,冷闲庭忽的冲到莫雪鸳身边,双手紧拉住莫雪鸳。
“我可以!让我救离哥哥好不好?莫雪鸳,我求求你,让我救离哥哥!”冷闲庭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眼泪如泉,汩汩涌出。
“而且风险很大。”暖音说完最后几个字,目色沉重。身后周曦男水眸闪烁,她想开口,却又不能太自私。
“本小王不管!就算是死,我也要试一试!我与离哥哥指天发过誓言,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莫雪鸳……我想救他!就算会死,我也想!”冷闲庭扑通跪到了地上,眼神坚定,毅然决然。
“闲庭……可是……可是……”莫雪鸳固然心疼周离,可她又如何能让冷闲庭有半点闪失。。
“娘,闲庭是男子汉,该有担当,是不是?”冷闲庭直挺跪在那里,晶澈眼里泛起水纹,莫雪鸳沉默,许久方才点头,“是!”
莫雪鸳同意之时,周曦男猛然跪地,不管莫雪鸳如何搀扶,硬是磕了三个响头,泪水决堤。
由暖音引导,冷闲庭与周离手掌相对……
漫长的等待,莫雪鸳与周曦男皆在外面坐立不安,四目相视,闪烁出的,是同样的忐忑和担忧。
上天怜见,两个小家伙安然无恙!暖音出来报喜的时候,屋里两个男孩儿已是抱头痛哭。
所有的苦难在这一刻终结,莫雪鸳定下心神拉过周曦男,细细问及事情的来龙去脉。从周曦男口中得知,原来樊威早知周曦男女扮男装回了大周,甚至连冷傲天派给她的暗卫都了如指掌。
初时回到大周,周曦男暗中运筹帷幄,且有周沧留下的传位诏书为证,周离太子的身份已经被众朝臣认可,那时樊威事事冲在前头,对周离也表现出了极大的忠诚和捍卫,周曦男一度将其视为忠臣,且让周离重用此人!
却不想此人狼子野心,直至他在周离面前频繁提及玉玺之时,周曦男方才警觉,于是再三提醒周离不可将传位玉玺藏匿之处告诉任何人,以致樊威终无耐心,暗中虏了自己和周离,明里又自导自演了一出刺客戏码,所以没人会怀疑他。
再加上前朝后宫几桩命案皆是盗贼所犯,樊威几句话便将所有朝臣的注意力转移他处。接下来的事莫雪鸳已经看到了,起初樊威要汲取周离内力,周曦男拼命反抗,几次被其踢晕,后来干脆将她与弟弟分开。
周曦男无法形容这些日子她是怎么过来的,只道身体的痛她还撑得住,唯一受不了的就是看着周离受苦。
“樊威有没有……有没有……”有些话,莫雪鸳很难问出口。可她想知道樊威到底伤害周曦男到什么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