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突然的决定,打得风瑾墨有些措手不及,“为什么?”
眼底明亮的眸光被漆黑吞噬,脸上惯有的邪笑,也化作冷漠,他执着的想要一个解释,一个真正的理由。
“是因为孤昨日那番话?”风瑾墨并非愚昧之人,稍微冷静后,便猜到她心中所想。
顿时,唇边漫上一丝苦笑,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可算是切身体会了一回。
他本想着,趁虚而入,在她心绪最为动荡时,在她心头牢牢刻下一笔,谁想到,竟适得其反,反而让她受惊,想要逃离他的身边。
“额,”上官若愚点头也不是,摇头更不是,面上的尴尬愈发浓郁,“其实吧,北海我也去过,就剩下这沙兴国,一次也未曾踏足,听说那儿有一望无际的草原,有牛羊牧马,有山川湖泊……”
“孤可以陪你去,待你赏遍风土人情,再随孤返回北海。”风瑾墨步步紧逼,好不容易到手的机会,他怎能就此放弃?
没有亲手触碰到阳光的人,永远不会知道,如他这般常年生活在黑暗中的人,有多向往那艳艳朝阳。
上官若愚嘴角一抽,喂!她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识趣的人,大多都会知难而退好么?
说实话,她心里对风瑾墨有太多的感激与愧疚,狠心绝情的话,到了舌尖,竟有些说不出口。
“娘亲才不会跟你去北海,你死了这条心吧。”上官白忍无可忍,当着他的面,调戏他的娘亲,还有把他放在眼里吗?拳头在膝盖上握得咯咯发响,小脸冷若冰霜,带着几分冷怒。
“抱歉,有些事,我没办法接受。”上官若愚叹息着,“你会遇到比我更好的女人,没必要把心思浪费在我的身上。”
“你……”风瑾墨生平第一次被人拒绝得如此彻底,心头又痛又怒,可偏偏,他又无法拿她怎么样,更不可能将那些强势的逼迫手段,用在她的身上。
南宫无忧的前车之鉴,尚在眼前,他怎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心头翻腾的惊怒,被他的理智压下,黑如墨色的面庞,逐渐恢复平静,他强笑道:“也罢,但孤只愿,能送你前往沙兴,这小小的要求,若愚,你总不会狠心拒绝孤才是。”
他退而求其次,想要随她去往沙兴,弄清她居住的地方,待到有空,可时常前来坐坐。
“好吧。”她无奈的选择妥协。
这一顿早膳,风瑾墨吃得犹如嚼蜡,心头更是如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各种滋味,不停的在心尖涌动、翻滚。
草草结束早饭,上官若愚牵着儿子,准备回屋。
“若愚。”风瑾墨在走廊上,轻轻唤道。
“还有事吗?”她蓦地转身。
“你要记得,这世上,唯一不会伤害你的人,唯有孤一个。”她今时今日不肯接受他,他可以等,但他不希望等待的时间过于漫长。
“……”上官白不悦的皱起眉头,他把自己当成死人吗?竟当着他的面,再三向娘亲表白?
“风瑾墨,我一直拿你当知己。”她轻轻咬住唇瓣,沉声说道,“我们是不可能的。”
她的心很小,小到只能装得下一个人。
风瑾墨顿时哑然,精湛妖孽的面庞,透着几分苦涩。
她拒绝得这般彻底,可他心里,却仍旧不愿放弃。
在游牧城待了整整两天,第三天傍晚,南海备好马车,请上官若愚一家三口坐上去,才同沙兴国的将士一起,护送他们朝边境出发。
“主子,游牧城的探子来信,娘娘已在两个时辰前,离开城镇。”夜月在子夜时分,现身御书房中,将刚得到的书信,交与帝王。
他微微抬首,“是吗?再探。”
他需要弄清,她的去处究竟是何方,是北海,亦或者是沙兴?
夜月当即点头,眸子轻轻扫过他案前那幅画卷,心头唯有一声叹息。
主子这又是何苦啊?
天下间女子成千上万,他怎就偏生认定了一个上官姑娘,死不回头呢?
“主子,朝中大臣对九公主被关押一事,颇有怨言。”将心底的思绪抛开,他沉声禀报道,“镇东王等老臣,恐怕会有所动作。”
如今,皇室中,仅存的血脉,除主子外,唯有五皇子与九公主二人。
那批老臣,一听九公主被驱逐出宗碟,革除品级,沦为阶下囚,当即震怒,听说这会儿正在镇东王府中密谈,只怕明日早朝,将会冒死进谏。
“恩。”他漠然点头,仿佛所听到的,仅仅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夜月一时间也拿不准主子心里的想法究竟是什么,猜了半天,最终也只能将困惑压在心里。
“查出是谁泄漏消息,让她知晓沙织之死的真相吗?”冷漠淡漠的声线,从前方传来。
夜月背脊一寒,略一犹豫后,慌忙摇头:“暂无线索。”
“继续查。”他会查出是谁背叛了他,是谁将这些事告知她,从中挑拨他们俩的夫妻情分。
一抹骇然杀意,掠过他沉静、黝黑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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