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属于他的。
干涸的丹田,再度腾升起一团内力,强大的气浪将他的衣诀吹得猎猎作响。
白发如魔,凌空乱舞,他静静站在中央,周遭竟无一人,胆敢近身,那股无形间散发的骇然气势,叫人闻之胆寒。
“哦?”沙千宸眸光微微一冷,他原以为,她过得极好,殊不知,她竟会遭遇到这种事,向来温和的面容,染上几分肃杀,左手缓缓抬起,就要下达绝杀令。
正如南宫无忧不惜一切也要夺回她一样,作为兄长,作为哥哥,他同样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到他的亲人。
“够了!”怀中忽然发出一声怒喝,上官若愚猛地从他怀里抽离,后退数步,弯腰将地上那把掉落的刀刃捡起来,横在脖颈间。
“若愚!”风瑾墨吓得当场惊呼,她想做什么?
南宫无忧黯然握紧拳头,眸子黑如夜空,看不清任何情绪。
“若愚……”沙千宸不赞同的拧起眉头,“把刀放下。”
“不,”真特么够了!这场闹剧还要进行到几时?她深吸口气,目光决绝扫过这三名名震三国的男人,咬牙道:“谁都不许再动手,不然,老娘宁肯死在这儿。”
她不是圣母,却也不是铁石心肠之人,眼睁睁看着那么多人,因为她,葬送掉性命,心里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每个人都有活下去的权利,她得承认,她没办法背负,这么多条生命。
那重量太重,远不是她能去承担,能去扛下的。
“南宫无忧,今日,你要么放我走,要么,带着我的尸体回去。”她知,要想阻止闹剧延续,她唯一能做的,便是说服他!
“你逼我。”她明知道,要放她走,对他来说比死更痛,更疼,她怎能如此狠心?
上官若愚不忍见他这副无声控诉的模样,将头撇开,手中刀刃稍稍用力,竟蓦地划破肌肤,一条红色的血痕,在她纤细的脖颈上出现。
南宫无忧亘古不变的冷漠面具,终于龟裂,眼底凝聚着深入骨髓的疼痛与惊怒。
“住手。”仿佛从嗓子眼里硬生生挤出来的两个字,格外生硬。
他没得选,她就在他的眼前,他怎能看着她自刎?
浅薄的眼皮缓缓抬起,他深深望着她,像是要看穿她的灵魂,看清她的心,究竟有多硬,有多冷。
上官若愚轻咬唇瓣,口腔里,漫开一层浓浓的血腥味道。
不要怪她,她只是不想让事态继续恶化,他们之间,早就回不去了。
“主子……”夜月担忧的唤了一声,瞅瞅誓死不肯回头的女子,再看看前方形单影只的白色身影,心情很是沉重。
姑娘她根本是在逼着主子放手,用如此决绝的方式,割着主子的心啊。
这一刻,夜月竟不由自主的开始埋怨上官若愚。
明知道主子有多在乎她,有多看重她,她怎还能做出这种事?
“放行。”没人知道,这两个字他究竟有了多大的力气,才说出来。
更没人知道,当眼睁睁看着她被沙千宸护着,纵身离开之时,他的心有多痛。
那抹熟悉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视野,消失在无边天际。
南宫无忧宛如石化一般,静静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没有他的指令,隐卫们不敢妄自行动,只能看着两国的护卫撤退。
“主子。”夜月忍不住走上前去。
“哇。”内力反噬,一口心头血蓦地从他的唇瓣中喷出。
“主子!!”这一幕,看得夜月肝胆具裂,得有多痛,才能导致内力反噬,逼出那口弥足珍贵的心头血来?
“回宫。”他随手擦去唇边的血渍,仿佛浑然不在意,最后看了眼她离开的方向,眸光漆黑一片。
若愚,今日朕放你走,非朕放弃了,而是朕舍不得伤你。
但你要记得,即使化作厉鬼,朕此生也会牢牢缠着死,不死不休!
翻身策马,他率领护卫返回皇城,滚滚马蹄声,惊得森林中栖息的鸟儿再度展翅,数片羽毛盘旋落下。
帝王回宫,早已接到消息的朝臣,在宫门前跪迎,本是想问问今日的骚动因何而起,但谁想到,汗血宝马四蹄生风,竟越过他们的头顶,笔直冲向禁宫,不曾有片刻停留。
百官茫然的对视一眼,皇上这是怎么了?难道没看见他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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