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到了最后,越发激动。
她双目充血的瞪着他,像是在看一个仇人。
血色消失在他白皙的面庞上,在这昏暗的房间里,只有窗外折射而入的朦胧月光,散发着点滴光线。
他的脸苍白似鬼,嘴唇微微哆嗦着,沉默不语。
“过去的事,我不想提,也不想多说,我分不清,我们到底是谁错了,是你,还是我?还是大夫人?还是罗贵妃?”她真的不知道,明明她从不曾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为何现实却要这般残忍的对待她?
“不要哭。”她眼角缓缓垂落的晶莹泪珠,让他胸口大痛,伸手拂去那抹泪渍,将它沾在指尖,一口含入嘴里,那泪是咸的,是苦的,如同她心里的万般苦楚。
这些通通是他强加于她的,是他赐给她的。
南宫无忧眸光沉痛,苍白的唇角颤抖的扬起一抹凄凉至极的浅笑,那笑,支离破碎,让上官若愚不忍去看。
他忽然出手,将她的穴道解开。
已保持一个姿势多日的她,四肢早已麻木,即便被解开了穴道,仍旧有些动弹不得。
“你……”她有些吃惊,含着湿意的眸子,愕然盯着他,似是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住了。
她以为,任凭她说干口水,他也绝不会解开她的穴道,绝不会放她走。
但他却忽然一反常态的替她解了穴道,这不仅令她惊讶,更是让她不安。
“恨我吗?”南宫无忧幽幽笑着,只是笑意不达眼底,天籁般飘渺清吟的声线,却透着一股子苦涩与悲痛,左手缓缓探入右手的宽袖。
上官若愚浑身一僵,下意识戒备起来,“你又想做什么?”
有过一次被他下药的经历,他的每一个举动,都会引来她的猜疑。
不信任的目光,再度令他胸口的疼痛加重,好似被人用力刺入一把刀子,然后再狠狠地转动刀柄,将他的心脏刮得血肉模糊。
他还在笑,笑得近乎透明,左手在她防备的目光下,慢吞吞从袖子里抽出来,在他那白皙的手掌中,竟握着一把极其锋利,极其精美的匕首!
刀刃在这漆黑的屋子里,闪烁着一缕缕寒光。
上官若愚双目圆瞪,卧槽!这是什么节奏?相爱相杀?他不仅要囚禁她,现在还演变成,要宰了她?
冷汗浸湿了她的后背,她急忙后退,退到床榻内侧,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你先冷静,有事我们慢慢说,千万别冲动。”
她想要自由,可她刚想要活着!
南宫无忧加深了唇边那抹浅笑,身体微微前倾,向她再度逼近。
握着匕首的手掌撑在床榻中央,整个人朝她笔直的压了下来,上官若愚恐惧的不住后退,可她已经退到了床脚,还能退到什么地方去?后背死死抵住冰冷的墙壁,而在她的眼前,是与她近在咫尺的危险男人。
她浑身的神经仿佛在这一刻紧绷,一颗颗豆大的冷汗,不断顺着她肌肉颤抖的面颊滑落下来。
尼玛,能不能别玩这么威胁的游戏?她胆子小,别吓唬她!
如云的白发有几缕从他的肩头落下,轻轻拂过上官若愚紧绷的面颊。
她连呼吸也不敢太重,就怕刺激到他纤细、敏感的神经,然后在激情的状态下,一刀把自己给宰掉。
他整个人完全压上来,将她禁锢在他与墙壁之间,让她没办法动弹,他的呼吸离她很近,他的脸庞就在她的眼前,只要往前动一下,就能吻上他的嘴唇。
他在看她,那双仿佛承载着无数情绪的黑眸,正直直的看着她,像是要看穿她的灵魂,看入她的心底。
上官若愚惶恐极了,连吞了好几口唾沫,“那啥,你到底想干嘛?什么事,咱们先把凶器放下再说,不好吗?”
面对手里握有匕首的男人,她真心没办法做到冷静。
谁敢保证,在情绪太过失控的情况下,他不会做出什么伤人伤己的傻事?
“若这样,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恨我?”南宫无忧忽视掉她防备、不安的表情,执起她颤抖的手臂,将手中的匕首放入她的掌心,然后,按着她的手指,强迫她将刀柄握住,而那锋利的刀尖,则对准他的左边胸口,紧紧的抵住那名贵华服的布料,甚至还下陷了些许。
上官若愚吓得当即变了脸色,“你特么疯了?”
她想要将匕首扔掉,但他的手掌却一直包裹着她的小手,任由她怎么挣扎,也挣脱不掉。
“不是恨我吗?”南宫无忧淡淡问道,好似在和她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的神色一如初见那般,清冷、飘渺,仿佛这条命,他压根就不在意,也无所谓,“只要往这里狠狠捅下去,你就能为你娘报仇,只要你用力,你就能摆脱我,得到你想要的自由。”
说着,他微微用力,想要就着她的手,将匕首插入自己的胸膛。
这种事……
上官若愚浑身抖得不像话,眼眶里,早已是泪眼遍布。
这种事,她怎么可能做得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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