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瑾墨别无他法,只能选择出此下策。
此法,不仅能让两个宝宝对他的好感降低,甚至心生反感,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更能令南宫无忧自乱阵脚,露出破绽,实乃一箭双雕之计。
“替孤研磨。”他细细思索着自己的盘算,忽然,眸光轻闪,心底又有了一个主意。
东方立即走上前来,在桌边,恭敬的替他研磨。
风瑾墨素手执笔,用砚台压住宣纸一角,迅速落笔,洋洋洒洒极其迅速的写出一封书信,装进信封,交给东方。
“今夜飞鸽传书到沙兴,切记一定要快。”要营救她离开皇宫,怎能少了那位强大的助力呢?
东方不敢耽误,急忙将信笺小心翼翼的贴身收入袖中,“是,属下这就去办。”
“去吧。”风瑾墨微微颔首,目送他的身影跃出窗户,消失在夜幕下。
东方的身影极快,如同鬼魅般掠过皇宫上方。
“主子,是风瑾墨的人。”夜月在御书房中漠然站定,透过那大开的窗户,看见了急速离去的那抹身影,一眼就分辨出来,此人是谁。
“要派人追上去吗?”他皱眉问道,不知这北海国的太子殿下,又想搞什么把戏。
这么晚,他的人为何会突然离宫?又要去往何处?
“无需在意,明日,送他们离城。”南宫无忧在奏折上批下最后一个字,放下手中朱笔,沉声吩咐道。
这些人在皇宫里待得太久,也是时候该离去了。
尤其是风瑾墨此人,他不会给他发现任何异常的机会,更不会让他有夺走她的可能!
“明日待他等出城后,派人在半路劫杀,朕要让他有命来,没命走。”清冷飘渺的语调,却透着一股让人胆寒的狠厉之气。
夜月头皮一麻,脸上浮现了一丝错愕。
主子难道还没有放弃要解决掉北海太子的念头吗?他还以为上回自己已经将主子说服,永诀了他这不该产生的想法。
“没有任何人,能将她带走,隐患必须扼杀。”哪怕只有千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敢赌,不愿赌。
他无法承受失去她的代价。
霸道至极的话语,掩藏的,却是让人心疼的脆弱与不安。
夜月心头像是堵了块石头,有些胸闷,主子运筹帷幄多年,何时有过此等模样?他何时害怕过?何时惶恐不安过?但自从遇到上官姑娘,主子完全变了。
仿佛从曾经高不可攀,且无情无欲的神祗,化作了有血有肉的凡人。
有时候夜月真不明白这样的变化,是好,还是不好。
虽说这样的主子变得更加真实,更加像一个活人,但他时常露出的脆弱与惊惧,却又是那般令人心疼。
“主子,这样做会引发两国战争的。”夜月眸光轻闪,压下心里复杂的思绪,劝说道。
风瑾墨不能死,更不能死在南商国境内。
“伪造成南宫归玉的残党所为,便可。”南宫无忧淡淡道,甚至连后路,也已经设想好,摆明了不会因夜月的劝说改变主意。
风瑾墨一死,风王必将震怒,届时,他可将所有的罪名推到已死的南宫归玉身上,让他在死后,能尽最后的意义,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夜月嘴角忍不住狠狠抽动几下,真不知该为主子的高见竖起大拇指,还是该唾弃主子的老谋深算,卑鄙狡诈。
“是。”他不敢忤逆主子的命令,只能硬着头皮将此事应下。
“且去吧。”南宫无忧挥挥手,拂袖起身,准备回北苑安置。
这些日子,他几乎每夜都会前往北苑,有时,一夜不眠的坐在床沿,只为多看她两眼,有时点住她的睡穴,与她同塌而眠。
明知道这样做,属于自欺欺人,但他却无法放手,哪怕是假的,是他亲手伪造出的甜蜜假象,也能让他空洞的心脏多一丝暖意。
他拒绝了宫人的簇拥,独自一人,踏碎这一地月光,朝北苑行去。
单薄、修长的身影飘渺如云,在这无垠的夜幕下,显得有些落寞,有些孤单。
他刚来到北苑外僻静的小道,忽然,脚下的步伐诡异的顿住,一双深沉似海的眸子,扫过左侧的山石,眸光微寒,“出来。”
那处,是高达一米的山石林,下方则是许久未经修剪的杂草丛。
虫鸣与鸟叫声不断飘荡在耳畔,半响后,从那山石后边,才慢吞吞走出一道小小的身影来。
果然是他。
南宫无忧并无意外,以他的修为,单凭气息,便能轻易分辨出十米内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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