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拱手道:“姑娘,主子进宫时曾吩咐,让卑职护送姑娘回南商。”
“那你还不快上车?”上官若愚一把挑开窗帘,催促道,语气不太好。
南海也不在意,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面瘫脸,脚尖轻点地面,纵身跃上甲板,顶替了车夫的职责。
临行前,这段时日一直负责伺候上官若愚的丫鬟,在马车即将启程的最后一秒,抱着一个包袱,从府里跑了出来,包袱里,是她收拾的几件换洗衣物。
“姑娘,你可一定要再回来啊。”将包袱交给南海后,她站在车边,挥着手,一边挥别,一边说道。
“有机会我一定再回来看你。”上官若愚稍微缓和了一下口气,冲她笑笑。
南海利落的挥下马鞭,静止的车轮,在小道上滚动,咕噜噜,朝着城门驶去。
车厢内,气氛甚是沉闷,上官玲偷偷戳着上官白的胳膊,示意他快去和娘亲说话。
上官白冲她抛去两颗卫生球,你干嘛不去?
上官玲委屈的瘪了瘪嘴,她要是敢和娘亲说话,还用得着让老哥先吗?
庄严巍峨的皇宫里,下朝的钟声响彻云霄,奢华的朝殿中,文武百官倾巢而出,结伴着,踏下百丈浮云梯,打算出宫回府。
风瑾墨一席妖冶红衣,在跨出殿门后,静静站在台阶之上,头顶上,是明媚刺眼的阳光,太过灼热的光线,让他一时有些睁不开双眼,那双充满魔力的桃花眼,细细的眯起,眺望着东方。
那里是城门的方向。
这个时辰,她应当已经离城而去了。
平静的心房,有些许刺痛,但他面上的笑,却愈发明艳。
今日的离别是为了他日的再次相聚,他相信,他们再见之日,绝不会太远。
“到那时,你的身边,可还会有他的一席之地?”一声意味深长的喃喃,从他上扬的唇瓣中吐出,随风而逝,似在预告着什么一般。
一日一夜的疾速前进,距离北海边关,还有一百多里的路程。
大人的身体或许还能适应这日以继夜的颠簸赶路,可上官玲和上官白显然有些支撑不住,小脸煞白煞白的,却死撑着,一声也没吭过。
“在附近的城镇找间客栈落脚,今夜,不用赶路,明日再启程。”上官若愚心疼的看着两个宝贝难看至极的脸色,终是下令放缓车程。
南海果断调头,在一个小镇上,找到最好的客栈,定下房间,让他们歇息。
至于开销,当然是他自己掏腰包,他可没有忘记,主子的吩咐。
“很难受吗?”上官若愚将两个宝贝搀扶到木床上,温柔的替他们拍着背,又喂了一些温水,给他们喝,心头满满的尽是自责。
“娘亲,人家不难受的。”上官玲强笑道。
“撒谎。”自家的孩子是不是身体不适,她难道会分辨不出来?他们显然是有些中暑,还说什么没事?骗鬼呢?“今晚好好休息,不要强撑。”
“可是娘亲很着急要回去见白发哥哥,人家不想拖娘亲的后退。”就连平日里最任性的上官玲,这会儿也变得格外懂事。
软绵绵的一句话,却尖利得犹如冰凌,猛地刺中上官若愚心中最柔软的部位,揪心的疼。
她黯然握紧拳头,脸色很是难看,“谁说老娘急着回去见他?”
“娘亲,白发哥哥是不是惹你不高兴了?”自从娘亲看过那封信以后,就变得好奇怪。
上官白虽然没有说话,但那双沉静的眸子里,却布满了忧色。
从出发至今,上官若愚的急切与愤怒,他看在眼里。
“这些事,不是小孩子该管的,你们先休息,不要为娘亲操心。”上官若愚还是忍住没说,她轻轻拍着孩子的后背,将他们哄睡着,看着他们可爱的睡颜,看着他们略显苍白的面色,心疼得要命。
直到孩子们乖乖睡去,她这才走到房中的椅子上坐下,从衣袖里拿出那封皱巴巴的书信,再度展开,一行一行,一字一字,逐个看去。
书信上,清清楚楚的记录着,身为南宫无忧隐卫的夜月,曾屡次出入京城一间字号为悦来的钱庄,并且,每次他离开钱庄,钱庄的账薄上,就会有一大笔银子凭空消失。
探子顺着这条线索一直追查,竟无意间查出,每每天下第一富商现身,夜月便会无故消失,而三年前,这位身份最为神秘的第一富商,曾在一次拍卖会上,用重金买下南商国先皇后的一件饰品,据说,这件饰品是先皇后临终前,她身边的宫女偷出宫的宝贝。
而当晚,这件饰品就莫名的出现在南商国陵墓之中。
种种的证据,种种的蛛丝马迹,让一个真相逐渐浮出水面。
这位天下第一富商,与夜月,或者说与南宫无忧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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