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吞吞的说道,似乎在组织语言,原本就不善解释的男子,这一刻,略显笨拙。
当时,他只是太过惊讶,太过喜悦,以至于,下意识想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独自清醒,以确定,那并非是一场黄粱美梦。
“你表达吃惊的方式,还真奇特啊。”她不阴不阳的讽刺道,语调比起方才,缓和不少。
他的心情,她大概能够了解,要有多高兴,才会以这样的方式去确定?要有多激动,才会连梦境与现实,也傻傻的分不清楚?
冷冽的眼眸逐渐放柔,“所以呢,你现在回来,是想干嘛?”
寡淡的唇瓣一张一合:“想听你再说一次。”
“靠!你丫的做梦去吧。”上官若愚顿时恼了,表白一次还不够,还想来第二次?她利落的转身,打算进屋,不再理会这个抽风的混蛋。
房门在即将合上时,却被一只白皙的手掌从缝隙中卡住。
要不是上官若愚及时发现,趁早收力,他的手必定会被门框夹住。
“你疯了?”她不悦的呵斥,“有没有被夹到?”
“没有。”他摇摇头,任凭她握着自己的手掌来回打量,一双眼黏在她的身上,怎样也移不开。
就这么看着她,仿佛就是这世间最美好的事。
上官若愚来来回回检查了一遍,确定他没事后,才松了口气,尔后,面色一沉,放下手,指着他的鼻尖骂道:“你丫的脑子是不是有病?有病就特么去治!别忘记吃药!丫的,你以为自己是钢铁侠还是变形金刚?你以为你的手比这门硬?”
“……”沉默,在她犀利的教训下,他微微垂头,做认错状,别说是顶嘴,连半分气场也没有。
夜月不忍直视前方这一幕,他的主子,在上官姑娘面前,真的没了脾气,活脱脱一个小媳妇,这画面太美,他不太敢看。
“呼。”骂了一通,心里那口恶气总算是顺了,平静下来后,她却被某人纯良、无辜的样子搞得顿时无语。
“你在干嘛?”她骂了这么久,他就没点反应?
“挨骂。”他淡淡道。
“靠!敢情我这说了半天,你是当耳旁风,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啊?”上官若愚气得不行,一张脸更是涨得通红,妈蛋!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傻子?她骂他,他不会辩解吗?
这种滋味,真特么憋屈!就像是用尽全力挥出拳头,结果却打在一团棉花上,各种无力。
“我都记得。”南宫无忧缓缓抬起眼皮,淡泊的面容,多了几分严肃。
“算了,我和你不在一个频道上。”她已累觉不爱,罢罢手,不想再搭理他。
世上男子千千万,她咋就看上了一个这么奇葩的?
虽然没听明白频道这词是什么意思,但她面颊上浮现的疲惫,他却看得清楚,平静的面具瞬间龟裂,他忙上前一步,一只脚迈过门槛,似是想要阻止她关门。
“还有事?”上官若愚嘴角抽搐的问道,她真心不明白,好端端的表白,为毛最后会出现这样的神发展,这特么科学吗?合理吗?
“你还没有说那句话。”他固执的凝视着她,颇有她不说,就不离开的架势。
上官若愚嘴角抽动的频率愈发欢快,“你这是逼着我表白呢?”
“是。”他的回答利落且爽快。
夜月竖起耳朵倾听,听到这话,一头砸在了梧桐树的树干上,他的主子怎么会这么蠢?
自从遇上上官姑娘,主子的聪慧、沉着、淡泊,似乎就愈发遥远。
他已经快要记不得以前的主子是什么样子的了。
“说了有啥用?让你再跑一次?”双手环抱在胸前,她昂着下巴问道。
“不,”白皙的面颊浮现了一层粉色的潮红,如朱砂晕染开的色泽,分外艳丽,“这次,我会答应你。”
“……”答应?上官若愚微微一怔,看着他执着的样子,再也忍不住喷笑出声,天哪!他怎么可以傻得这么可爱?
突如其来的开怀大笑,让南宫无忧眸光微沉,难道是他误会了吗?白日的事,并不是他所想的那层意思?
周身的气压咻咻直降,空气里,似乎弥漫着一股冰冷的气息。
上官若愚笑了半天,连肚子也笑疼了,眼角还有生理盐水冒出来,她真的从没见过这么可爱的男人。
就在她捂着肚子喷笑之际,腰肢忽然被一只打手用力箍住,身体被一股巨大的力道带着,朝前倾倒,落入一个微凉的熟悉怀抱中。
笑声戛然而止,微微张开的红唇,被一记清浅,冰凉的吻堵住。
她愕然瞪大眼睛,眼前映入的,是他那张带着几分孩子气的冷怒面容。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他,睫毛修长,略带苍白的肤色,如水晶般透明,他的五官并不算精致,但却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似悬月的辉光,似镜中花水中月,飘渺、虚幻,淡泊、清冷。
愣神之际,耳畔传来他霸道的话语:“不许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