藿香便是笑:“还是表小姐对我们小姐最好。”
金荷笑笑,没再说话。
郭氏小产一事,说到底其实也没折腾出什么大的波澜,可是却也的确是如同沈玉阑所料的那般,沈峻之对郭氏的态度,渐渐好转了不少。至少,没有再像是以前那样相看互厌了。再加上郭氏自己刻意的迎奉讨好,更是越发的和睦起来。
之后倒是风平浪静一段时间。
而沈玉阑却也是没有功夫去理会郭氏背后一些讨好沈峻之的小动作:如今除了孝服,她便是正式的去常家学做女医了。
常家是专门开设了女医学堂的——也就是这个时候,沈玉阑才知道了那日常俞的表妹到底是什么身份。秦玉娘依旧是不喜她的,见了面不是装作没看见,就是神色倨傲的冷冷哼一声。
对此,沈玉阑也只当不知道。只是秦玉娘和常家的姑娘颇好,连带着常家的几个年岁大的些的姑娘也和她不大对付起来。颇有些针对和孤立她的意思。
沈玉阑也只能一笑置之——其实都是小姑娘才会玩的把戏罢了。等到长大了,她们怕是连这份真性情都没有了。那时候,她们就该学会不管面对谁都是一副端庄和蔼的笑容,丝毫不露情绪。
一面要学医,一面还要将自己的生意做大,沈玉阑几乎忙成了陀螺,片刻不停的在转悠。
不过这样的生活,却是充实的,有意义的。至少,是开心的。离开了内宅后,沈玉阑跟在常敏身后,看见了更广阔的天空。
常俞倒是每月都写一封信回来。信上事无巨细,从风土人情,到他遇上的一些病例,或是看见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或是吃了什么美食,有什么写什么。
沈玉阑回信也是差不多的内容,或是自己有什么烦心事儿,或是遇到什么高兴的事儿,或是学医的时候有什么困惑,又或是自己突如其来一个想法,甚至有时候是生意上的事儿,都和常俞一一分享。
许是因为这样的交流反而没有隔阂,沈玉阑倒是觉得,她和常俞之间的距离,好像无形之中又拉近了许多。
而且,她更是从这样的交流里,看到了一个不同的常俞——原来那个总喜欢一脸淡然肃穆的少年,也有风趣幽默的时候,脑子里也是有许多奇思妙想,天马行空。
常常沈玉阑在看常俞的信的时候,哈哈大笑出声来。每每这个时候,金荷便是不理解的摇摇头——金荷是觉得,到底男女有别。这样私相授受,算什么回事儿呢?实在是有违规矩的。让人知道,沈玉阑又该怎么自处?
可是劝了几回,沈玉阑却是半点没上心,金荷也只得做罢了。
常俞写信的时间都是十分固定的,所以每个月到了该收到信件的时候,沈玉阑都是满心期盼的——自然,那几日心情也格外的好。
不过有时候,因为路程遥远,信件有时候也会耽搁几日功夫,每每这个时候,沈玉阑便是忧心得很——唯恐是常俞出了什么事儿。
常敏也是知道沈玉阑和常俞通信的事儿的,倒是时常在这个时候劝她:“那儿有那么危险,他身边也配了小厮的。而且,做大夫又不是上战场去打仗,怎么可能有什么危险?必然是路上耽搁了。”
沈玉阑心里也是知道的,可是却还是控制不住担忧罢了。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距离常俞回京城的时间越来越近,沈玉阑的心情自也是越来越好。
这日常敏笑着跟沈玉阑道:“从明儿起,你就跟着我出门看诊吧。在旁边打下手,学着些。再过两年,也就可以开始处理简单的病症了。不过,你可是要做好心理准备。做大夫的,一些污秽的地方可是少不了的。你若是受不住,可就麻烦了。”
沈玉阑心中一喜,顿时面上不自禁的也露出几分雀跃来:“果真?现在就可以跟着去出诊了?”
学了这么几年,可以说她就等着这一天呢。毕竟,真正的经验还是要在不断实践中才能累积不是?都说嘴过千遍不如手过一遍,的确是如此的。
常敏也是笑:“你虽然比玉娘后学,可是胜在心定,倒是赶上她了。所以你们两个都从明儿开始就跟着我去出诊了。接下来,就看你们谁先出师了。”
沈玉阑一听要和秦玉娘一起,心里倒是有些不自在——任谁也不想天天和一个给你脸色看的人在一块儿不是?
不过她心里也明白,这事儿不是她心里不喜欢就能改变的。毕竟,这个不可能由着她来不是?又怕常敏看出什么来,所以面上仍是欢喜的笑着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