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叫了姬满那位混不吝又爱闹腾的,而且还要重新换一种烈酒喝,这,这还不得喝成什么模样啊?
她悔得恨不得给自己两大耳括子,叫你嘴贱,什么不好说偏偏要说什么划拳作陪?
可二小姐正是酒意上头的时候,哪里容得红叶分辨。红叶不得已只得又出了雅间,寻了店小二过来悄悄地嘱咐了几句话,小二姐连声应诺,忙不迭地去了。
姚露这回倒没有捧着坛子狂喝猛灌,而是两只手交叠着放在桌上,下巴枕在上头,身子耷拉着,眼皮也耷拉着,一副失意之态。
这,这是要睡了?
红叶不敢说话,悄悄地走上前,就准备等着姚露真睡着了,便把姚露背下去,往马车上一放,悄悄地回府,可不是神不知鬼不觉齐活了么?
红叶等了半晌,见姚露一动不动,便轻轻叫了声,“二小姐?”
姚露仍是未动,红叶便伸出两只手准备抬人,谁知道还没碰着二小姐的衣角,姚露霍地睁开了眼。
红叶吓了一跳,赶紧问道,“二小姐这是?”
姚露眨巴了两下眼,冲着红叶挥了挥手,“离远点,老在我跟前晃,晃得,本小姐头晕!”
红叶心想,这哪里是我晃,分明是您喝醉了不是?
“小姬还没来啊?”
红叶摇摇头,“姬府离这儿有段路呢,小姐怕还是得再等等。”
“小姐若是困了,不如去那边塌上歇歇?”
这上等雅间里自然布置得跟富贵人家的厅堂一般,什么卧榻书桌博古架的都有。
姚露又眨了眨眼,晃了晃头,撑着要坐起来,“本小姐要去更衣!”
她一下起的猛了,这醉的劲儿正好上来,身子一个趔趄,好险没栽到地板上去,幸好有红叶扶着。
“小姐且慢些……”
红叶扶着姚露去了这四楼尽头处的更衣之所。
这家云来居本就不是一般的酒楼,而四楼的雅间更是非贵人不得可得,故而更衣之所也弄得干净别致,檀香阵阵,鲜花朵朵,若是那等没见过世面的瞅了,怕还是当是进了哪家公子的香闺呢。
可惜饶是如此,仍是被半醉的姚露给嫌弃了个紧。
红叶扶着解决了问题的姚露出来,送回到雅间之内,面上有些扭捏地道,“二小姐,奴婢,奴婢也有些憋得慌,不如叫外头的店小二来服侍着小姐,奴婢去去就来。”
姚露大喇喇地坐在椅上,挥挥手,“赶紧的去吧,叫什么人,本小姐嫌烦!”
红叶瞧着姚露坐在那儿,脸虽然仍是艳粉粉的,可眼神似乎更清明了些,心想自己就走开一小会儿,这人在雅间里头,还能有什么不成?便告了罪,小跑着去了。
姚露醉意醺醺,只觉得热得紧,伸手扯了扯领子,又趴到窗户边上,朝下看街景儿。
每回有马车打窗下过,姚露便要瞪大了眼,瞧瞧可是自己的小伙伴姬满来了。
忽然就瞧见窗子下头不知何时多了辆油壁金翠盖红绡窗的马车,马车的四壁还挂着玉铃铛,风儿一吹,就听见叮令令地轻响,车窗上覆着的薄薄红绡便迎风吹开,露出坐在里头的人影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