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至马车旁,慕靖瑶爬了上去,帷帽一摘,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匆匆忙忙又撩了帘子探出半张脸来喊住了他,压低声音询问道:“五哥,上回开的那药,吃着可还好?”
苏彧顿了下,说:“没有什么大起色。”
慕靖瑶眉眼一垮,长长叹了一声:“只怕还是药性太过温和了,见效慢。”
苏彧颔首,不语。
她又叹了一声,似想说什么,却又咽下去,松手放下帘子,让车夫走了。
不多时,黄豆大的雨珠也伴随着电闪雷鸣,从天上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
天色突然间,就黑成了一片,明明还未至掌灯时分,却已像足了夜里。
若生坐在条陈旧的小杌子上听雨,有雨水沿着屋脊哗啦啦地流淌,像一条湍急的奔流。
她双手托腮,望着雨幕,喃喃自语起来:“爹爹该等急了。”
出门之前,谁也没有料到会耽搁到这个时辰。
好在眼下天色看着虽黑,却到底还未黑透。
夏日的雨来得又大又急,歇得也快,再过一会,这阵雨小上一些,便启程家去吧。
思忖间,身后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
她立刻转过头去,道:“他今儿个一直未曾出府?”
苏彧道:“下了雨,只怕就更不会出来。”
若生皱起了眉:“原想着有三表姐缠住了他是好事,可这般一来,却不知道他何时才会再去那绣楼了。”
如果真要再隔上半个月才去,那他们便也就有得等了。
他眺望着雨幕之外,闻言说:“依他的性子,只怕耐不住缺了这一回。”所以这半月之内,段承宗必定会去那一趟。
他说得笃定,若生也就安下心来。
永定伯府附近,有苏彧的耳目。
从永定伯府到那座原本藏着雀奴的小宅子沿途,有苏彧的人,也有若生的人,四下隐蔽着,静候段承宗露面。
那座小宅子里,则留了个“车夫”。
至于那宅子里原先还有什么人,是如何处置的,苏彧虽然未提,若生心里却也隐约有数。
只是他不说,她自然也不问。
少顷,阵雨渐小,他们各自返身回家。扈秋娘却暂且被若生留下来,照料雀奴。
临行之际,若生叫住苏彧,想了想,絮絮叮咛了两句路上小心,语气里有着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熟稔跟关切。
他随口答应着,垂下眼眸,却正巧瞥见了她的耳坠子,像一泓碧水,映得她的耳垂,洁白无瑕,玉一般莹润。
唇角不由自主地微微挑了起来。
可想想,又觉自己不知胡乱高兴什么,勉强将笑意压制下去,道:“有了消息,我会派人通知你。”
……
但那消息送出去时,已是数日之后的事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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