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你的那个男人,已经被警察带走了,他会受到应有的惩罚。只是,因为身份特殊,那个女人就……已经回国了……”
波尼·克尔斯有些惭愧地把事情的进展告诉给冉习习,说到李太太安然无恙地离开,他立即垂下眼睛,神态间充满了无能为力,声音也低了下去。
这已经早在冉习习的预料之中了,何况,动手的人也不是李太太,她确实不需要为这件事负全责。至于她有没有在事前嘱咐过那个男人,让他伺机动手,那就是他们之间的事情了。假如李太太给的封口费足够多,多到可以令人颠倒黑白,说不定男人反而一口咬定整件事和她毫无关系,都是自己一手所为。
谁知道呢?
所以,她也不再去想了。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你……你原谅她了?”
见冉习习一直不开口,波尼·克尔斯试探着问道。
“原谅?”她诧异地反问出声,然后才吐出一口气,摇了摇头:“当然不。只不过,原谅是强者才能做的事情。一个人明明有能力对伤害过自己的人报复回去,但却选择不再报复,那才叫原谅。假如一个人根本没有报复的能力,只是用‘原谅’这两个字来开解自己,那才不叫原谅。很不幸,我是后者,我现在暂时还没有和她对阵的能力。”
说完这些,冉习习反而如释重负了。
听了她的话,波尼·克尔斯用一种奇异的目光重新审视着她:“你很有趣……你的心,远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复杂。”
冉习习笑了笑:“我猜你肯定想不到我的心里正在想什么。”
他果然摇了摇头。
“快点儿让我喝汤啊,我好饿!”
她握着拳头,大声喊道。
波尼·克尔斯愣了一下,这才笑着站起来,帮她把折叠桌拉开,把汤摆到她的面前,又把汤匙递给她:“需要我喂吗?”
冉习习急忙谢绝。
“我可是很有诚意的。”
“不用了!”
她舀了一勺汤,吹了吹,喝进嘴里,一刹那间口齿生香,冉习习顿时感到一阵久违的幸福,几乎快哭出来。
汤已经不太烫口了,于是,冉习习一口接一口,喝得飞快。
波尼·克尔斯站在一旁,手上拿着纸巾,等她喝完,很主动地伸手帮她擦了擦嘴。一脸满足的冉习习也没有再拒绝,而是扭着头,任由他帮忙擦干净了嘴唇上的油渍。
就在这时,有护士敲了敲病房的门。
“进来。”
波尼·克尔斯应了一声,护士走进来,手上还拿着一个崭新的保温桶,疑惑地问道:“这是你们的东西吗?怎么摆在外面走廊的长椅上?”
他走过去,接了过来,左看右看,又打开。
是热气腾腾的汤,还烫着。
“外面没人吗?”
护士摇头:“没有啊。”
波尼·克尔斯放下保温桶,也走出门去,站在走廊上东张西望了半天,的确没有见到任何可疑的人。
他向护士道谢,然后准备返回病房,刚走到门口,他忽然眼尖地看到地上似乎有几滴血。
波尼·克尔斯心神一动,他蹲下身来,观察了几秒钟,然后伸出手指,沾了沾。
血滴还未完全凝结,说明是刚滴下来不久的,这么说的话,刚才一定是有人站在这里,至于汤……应该也是这个人送过来的才对。
战行川吗?
那他为什么不进来呢?
血是他流的,他受伤了吗?
一系列的问题,浮上波尼·克尔斯的心头。
不过,他很快擦干净了手上的血,起身走回病房。
冉习习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波尼·克尔斯摇了摇头:“不清楚,外面没有人。我猜,是不是战行川送过来的,然后他看见你正在喝汤,所以很不开心,放下东西就走了?”
这种分析,倒是十分符合他一贯的性格。
冉习习皱了皱鼻子:“肯定是,不管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