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除了惊讶以外,战行川还看到,虞幼薇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惊慌,甚至,在她的表情里还有一些心虚的味道。
“这位先生,请你不要浪费时间,如果是闲扯家常,那我就要请你出去了。”
一旁的律师也非常敏锐地捕捉到了虞幼薇的情绪变化,他担心她会在这种情况下说出什么对自己的现况不利的话语,所以催促着战行川尽快离开。
“你给我闭嘴!我允许你坐在这里,已经是给你面子,信不信我让人把你从这里丢出去?”
战行川忽然扭过头来,低声咆哮了一句,竟然把毫无准备的律师给训得一个哆嗦,再不敢随便开口了。
虞幼薇虽然恼怒,但也不敢在这里真的和他吵起来。
“醒了,难道不是好事吗?怎么,我看你好像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她冷静下来,试探着问道。
战行川也不马上揭穿,只是淡淡开口:“她现在还很虚弱,不过,脑子却不糊涂,很多事情都还记得,而且都告诉我了。我听到了一些事情,因为还有一些地方不是很明白,所以很想要弄清楚。”
说完,他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里面有一沓洗好的照片。
战行川将那几张照片依次取出来,铺在虞幼薇的面前,继续说道:“这几个人,都是一些小混混,全有前科。这个呢,人称凯哥,喜欢文身,有花臂,认了好几个中年富婆做干妈,没事放放高利贷。很巧,其中有一个富婆就是我妈年轻的时候玩得不错的小姐妹之一,当时在牌桌上,这个女人也在。”
顿了顿,他将那几张照片向前推了推,继续说道:“凯哥已经都招了,说是曾有个年轻女人找到他,给了他一笔钱,还让他想办法做一个局,让我妈往里面跳,要是还不上钱,就剁掉手。”
一听这话,虞幼薇知道,凯哥肯定是顶不住了,把该说的不该说的统统都说出来了。
幸好,这件事是她让裴子萱一手去做的,自己连一面都没露。只要把口风咬得死死的,一口咬定是诬陷,那么谁也找不到自己的麻烦。
这么一想,虞幼薇立即冷笑着开口:“还真是有趣,大费周章啊。”
战行川见她如此镇定,也不禁有几分佩服,一般人在这么确凿的证据面前,即便不马上招供,恐怕也会流露出一丝慌乱,但她并没有。
“不想说些别的吗?裴小姐年纪轻轻,恐怕也不想坐监狱吧。而且,她是个很细心的人,虽然已经不为你做事很久了,但有些东西,她还留着……”
他故意拉长了声音,果然见到虞幼薇终于变了脸色。
她迅速地在大脑中搜索了一下,实在没有想到,裴子萱会留了什么东西,作为后手。
眼看着虞幼薇露出一副思考的表情,战行川就知道,她终于开始慌了。而这也从另一个侧面说明了,那些事情果然是她亲自授意的,就算她嘴上不承认也没有用。
“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虞幼薇自己也知道,她继续伪装下去也没有意义了,既然战行川能够查到赌债的事情,那么他差不多也会知道战励旸的死也不完全是意外,这些事情统统都瞒不下去了,她早就该想到,只要王静姝醒过来,有些事情都再也不是秘密。
“呵,我知道了,那个该死的女人虽然昏迷了几年,但还不算蠢,知道自己当时应该是被人摆了一道。要不然的话,她就算手气再臭,也不至于一晚上输掉几百万。你说呢?”
她歪过头,抬起手来,勾了一下耳边的头发,口中反问道。
战行川盯着她,双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
几秒钟后,他松开了手。
“我的事情说完了,该说说你了。”
战行川伸出手来,轻轻敲了几下桌面,同时向四周看了一圈,这才问道:“我想你应该知道,这次的事情不简单,你觉得,你能全身而退?”
虞幼薇的面色怔了一秒,继续咬紧牙关:“简不简单,还不都是拜你所赐。我猜,那把火没有把你苦心搜集了几个月的证据付之一炬吧?你故意对外宣称,整间办公室都被烧得精光,但其实你早就把东西都转移了,就留在今天拿出来对付我!”
坐在这里几个小时,她也想通了一切,猜到了那场大火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不禁心生恨意。
“那你应该也很清楚,即便没有我找到的那些证据,你挪用公款,以及指使他人做假账的行为,不可能不留下痕迹。只要检察机关开始正式调查你,那些银行转账记录和公司账面上的漏洞,迟早兜不住。”
战行川可不想大包大揽,把一切责任扛上身。他虽然不在乎虞幼薇恨不恨自己,可也不想再横生枝节,所以马上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