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思捷也没有隐瞒,一五一十地说道。
愣了两秒钟,乔言讷苦笑道:“看来,这个家里从上到下,全安插了你的眼线,别人的一举一动,都在你的眼皮子底下。”
“不是我安插了眼线,而是这几年,家里的大事小情,都靠我一个人。有些事,就算我不问,也会有大把人主动向我汇报。假如你不走,他们对你也是一样的。言讷,你太任性,这个世界不会一直围着你转的。你把我架到这个位置上,却又嫌我一头独大,这不公平。”
既然已经说到这里,乔思捷索性就敞开了说,第一次挑明了他对于乔言讷当年一声不吭地离开家里,多年来杳无音讯的行为,也深有不满。
乔言讷低着头,半天不说话。
好久之后,他才抬起头,眼圈微红:“哥,孩子没了,我心里难受……我玩心的确重,可不代表我做不了一个好爸爸。你说,上天对我怎么那么不公平,我只想要个孩子……”
别说是冉习习,就连乔思捷也没有见过他这么沮丧失望的一面,不禁愣在原地。
渐渐地,他的气也消了。
乔思捷刚才那么生气,甚至动手打了弟弟,是因为他刚到了病房门口,就听见他大声咆哮,甚至用恶毒的字眼挖苦着还在病中的冉习习,这令他马上就失去了理智,不顾手足亲情,也要教训乔言讷。
而现在,看着他这副样子,乔思捷亦不禁心软起来。
他想了想,还是走过去,一手搭上乔言讷的肩头,犹豫再三,还是问道:“言讷,我问你,她怀孕以后,你陪她做过检查吗?怀孕的消息,是她告诉你的,还是医生亲口告诉你的?”
乔言讷是个聪明人,先前冉习习问了他奇怪的问题,现在就连乔思捷也问了这种话,他要是再察觉不出来什么,他就是彻头彻尾的蠢货。
他回头看了一眼冉习习,又看了一眼乔思捷,喃喃道:“你们……你们什么意思?”
乔言讷的样子,令乔思捷心有不忍,原本,他也和冉习习是一样的心理,并不打算把那件事告诉给他。可现在,乔言讷明显是被骗了,那个孩子到底存不存在,还是一个未知数,甚至很有可能只是一个骗局,他不愿意看见自己唯一的弟弟被一个女人玩弄在股掌之间,深陷沉沦,无可自拔。
“你出来,我和你说一件事。”
回头看了冉习习一眼,乔思捷给了她一个安抚的表情,示意她别紧张担心,没事的。
她也点点头,在他们两个人刚刚说话的时候,冉习习已经努力调整好了情绪。
自己没做过的坏事,不会因为别人的怀疑就成了真,她问心无悔。这么多年来,即便承受了太多原本不属于她的苦痛,可她也从来没有诅咒过别人,更不会把成年人之间的恩怨,投注在下一代的身上。
乔言讷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他没吭声,跟着乔思捷一起走了出去。
乔思捷走得很急,从住院大楼走出去,一直走到楼下的一个小花园里。这里有一排长廊,长廊上种满了翠绿的爬山虎,触眼可及,一片绿荫盎然。花园里,偶尔可见到三三两两的病人,此刻的太阳正好,很多人便下楼活动活动。
他们在长廊下站定,谁都没有急着先开口。
最后,还是乔思捷先问道:“她当年流产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吧?”
乔言讷无声地点点头。
乔思捷接着说道:“她为了拿到一纸合约,主动去找律擎宇,律擎宇向她许诺了好处,要求是和她上床,再加上律擎寰,三个人一起。因为玩得太狠,所以过了几天,她就有了流产征兆,马上赶去医院。医生做了一番详细检查以后,告诉她孩子保不住,只能流掉。”
听到这里,乔言讷惨白着脸色,表情大变。
他明显不相信:“你、你怎么知道?孩子不是她主动不要的吗?怎么会是……”
乔思捷早就料到他可能不会相信自己的话,他一开始就想好了,无论乔言讷信与不信,他说完就完事,不会再多做解释。
反正,他作为她的枕边人,应该有起码的判断能力。
三年多不怀孕,怎么就在这种关键时候怀上了,这难道不蹊跷吗?
“这些事情,是妈和我说的。言讷,妈做了一件错事,我也认为她错了,我不会偏帮她。你要闹,我也不拦着,但你必须要知道,她有心脏病。”
乔思捷皱了皱眉头,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讲给乔言讷。
他本来是根本不相信的,但是,又有哪个做儿子的会故意往自己母亲的身上泼脏水呢?听了乔思捷的话,乔言讷整个人犹如雷击,双重打击令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面如土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