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想想吧。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不过,就算我真的落魄了,你也不会不认我这个朋友,对吧。”
乔思捷故作轻松地说道,露出一脸笑容。
可冉习习却笑不出來,她蹙眉看着他,眼睛里全是担忧:“这个玩笑不好笑。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朋友,是我在人生最低谷的时候拥有的唯一财富。”
他微微动容,伸手虚抱了她一下。
两个人最亲密的举动,也就是这样,从來沒有超出过这样的尺度。
“我送你回去。顺便我也要找言讷出來聊一聊,他这次回來,看上去心事很重。所以,我想问问,他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乔思捷一边说着,一边去拿外套。
听了他的话,走到玄关准备穿鞋的冉习习不禁动作一顿,犹豫了一下,她还是轻声劝道:“思捷,我能理解所谓的兄弟情深,可你知道吗。小时候玩得再好的兄弟姐妹,一旦有了自己的家庭,大家的感情也会变,变得无法再像小时候那么纯真。言讷他其实已经变了,他不再是你记忆里那个需要你保护的淘气弟弟,他已经是一个女人的丈夫,一个家庭的主人,他有他自己的生活重心。你还是不要太天真了。”
似乎沒想过她说的这些,乔思捷的表情也是一愣。
咂摸着冉习习的话,他站在原地,好半晌都沒有开口。
是的,即便她不提醒自己,这一次乔言讷回來,他也感觉到了,他整个人变得太多了,气质偏于阴暗,不如几年前那么阳光。
或许,是在异国他乡的商战之中,逐渐淬炼成如此这般。
“我知道了。”
终于,乔思捷哑声开口,和冉习习一起走出他的公寓。
两个人前往地下车库,并沒有察觉到,不远处,一辆同样停在车库的车子里,有人正在用相机不停地拍着他们,一口气拍了数十张照片,还有视频。
回到家中不久,冉习习就听见门铃响了。
她一个人在家里,只好从楼上下來,走到门口,打开房门。
沒人。
冉习习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她左右看了看,最后发现门口摆着一个方方正正的纸盒,上面还贴着一张快递单。
“现在的快递都不用签字了啊。”
她低头看了一眼,上面的收件人姓名,写的是战行川。
核对过信息,确定无误,冉习习只好把它抱起來,然后关上门。
她一边往客厅里走,一边看着快递单上面的寄件人信息,发现地址好像是胡乱写的,而姓名也很奇怪,叫那明莱。
冉习习晃了晃,听不出來里面是什么,纸盒不太大,就是普通的快递纸盒,随处可见。
因为住院的缘故,战行川恐怕有一个月的时间都不能回家,假如这里面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她还担心耽误了正事。
于是,冉习习给他打去电话。
“快递。我不知道啊,怎么会寄到家里去。姓那。我沒有姓那的朋友。客户……客户太多了,我实在不记得了……”
听了冉习习的话,战行川也是一头雾水。
最后,她只好咬牙,让他先等着,自己把快递送过去。
半小时以后,冉习习抱着快递,出现在了战行川的病房门口。
虽然同样不清楚是谁寄给自己的快递,不过,一想到会因此见到她,战行川倒是挺开心的,他特地让护工帮自己擦了脸,刷了牙,浑身上下十分清爽,不知道的人,说不定还以为他要去约会。
“笃笃笃。”
冉习习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然后走进來。
她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沒说,直接把手上的纸盒放下,开口说道:“你的快递,看一下吧。”
不知道是不是易碎品,反正,一路上冉习习都是很小心的,唯恐给弄坏了。
战行川很难坐起來,只好求她帮忙,打开看看。
冉习习找了一把裁纸刀,小心地挑开胶带,顺便把快递单撕下來,送到他的眼前,口中也疑惑地问道:“你看,这个地址好像是随手乱写的,我查过,沒有这个街路的名字……”
不等她说完,战行川已经把眼睛眯了起來,他嘴唇翕动,读了几遍那上面的名字。
那明莱,那明莱。
那不就是,“纳命來”吗。。
“别开。”
想到这里,战行川忽然大喊一声,却不小心牵动了受伤的骨头,剧烈的疼痛从伤处传來,疼得他几乎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