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思捷坐起來,松开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慢悠悠地从沙发上起來。
不过,他沒有马上走,而是在沙发上坐了一分多钟,然后才起身,走向卧室。
回房以后,乔思捷有些尴尬,低头看了看腿间,刚才悄然间支起來的那顶“小帐篷”,经过自己的努力,此刻总算是下去了。
幸好沒有被她发现,要不然就真的是太丢人。
独自留在客厅里的冉习习也察觉到了一丝古怪,但她沒有多想,甚至也沒有往那方面去想,毕竟,乔思捷是喜欢男人的,她比谁都清楚才对。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手机响了,原來是订的外卖到了,但因为那人沒法进來,冉习习只能亲自下去取。
等她取回外卖,乔思捷这一次是真的睡熟了。
冉习习估计他大概要睡一个小时左右,于是把粥放在茶几上,自己则在沙发上坐下,一边玩手机,一边托腮等着。
果然,大概四十分钟以后,卧室里隐约传來了说话的声音。
并不是她有心有偷听,只是,乔思捷似乎动怒了,音量微微抬高了不少。。
“……你怎么还会有这种念头。我说过,不可能,言讷已经结婚,不管你接不接受……我。我为什么要马上结婚。什么。我爸的遗嘱……那好,那我全都不要了……”
听得出來,乔思捷越说越气,语气也跟着变了。
冉习习攥着手机,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她还从來沒有见过如此愤怒的乔思捷。
印象里,他都是十分温润的,遇到再大的事情,也很少会当众变脸,更不要说大吼大叫,宣泄情绪。总之,能令他行为失控的,一定是天大的事情。
她似乎听懂,打來电话的人是乔夫人。
那个女人……冉习习不禁有些头痛,真的很难对付。
“假结婚。妈,你是不是也跟着病糊涂了,我沒法和你交流,我今晚不回去了,”
乔思捷怒极反笑,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就差摔了手机。
抓了抓头发,他用了几秒钟的时间來强迫自己恢复冷静,然后走出卧室。刚走出來,乔思捷一眼便看见一脸手足无措,站在客厅里的冉习习。
“那个,我……”
她尴尬地开口,又指了指桌上的粥,“我去热一下,你稍等。”
说完,冉习习抱起外卖盒,逃也似的跑进了厨房。
热粥的时候,她的脑子里不断回响着乔思捷刚才所说的话,重新组织了一下,她好像明白了,或许是因为乔言讷的回国,以及乔凛的病重,乔家所有人都做好了分家的准备。偏偏,因为乔思捷至今未婚,而乔言讷则是稀里糊涂在国外结婚。
这么一來,这一支的“势力”就在整个家族里被大大削弱了,也难怪乔夫人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乔凛病重已经不是一天两天,她也做好了心理准备,现在唯一忧心的,就是分家。
小辈人毕竟不如老辈人那么传统和守旧,几十号人早就嚷嚷着要分开单过,特别是每一家公司的最终归属,大家全都等着乔凛咽气。他一走,各家各户也就分道扬镳,从此以后各做各的生意。
热好了粥,冉习习端着,小心翼翼地走出來,乔思捷主动去拿了干净的碗筷。
“我吃过早饭了,你吃吧。”
她在一旁坐下,帮他盛了一小碗,还用勺子搅了搅。
“我们两个难得见一面,见了面还让你照顾我,真不好意思。”
大概是因为睡了一觉的缘故,乔思捷的精神比之前好多了,虽然黑眼圈还在,但脸色看起來还算好,冉习习看着他,终于放下心來。
以他之前的状态,开车都可能会出事,疲劳驾驶。
“你要是和我客气,那我才真的要哭了,趁热喝吧,你最近肯定也沒有好好吃饭。”
她抬起手,比划了一下,说他瘦了,很明显。
乔思捷苦笑一声:“本以为言讷回來,我能轻松一些,哪知道……”
哪知道,他的弟弟这一次回來,是为了争家产。
“他的生意需要一大笔钱去周转,其实我已经猜到了,早不回晚不回,这个时候回來,也别怪别人把他想得龌龊。”
冉习习冷冷开口,所谓近墨者黑,乔言讷和他的心上人在一起久了,难免也学得心狠手辣,舍得对自己的家人开刀,这并不奇怪。
放下手里的勺子,乔思捷抹抹嘴,发自内心地说道:“我真的不在乎把公司都给他,真的。我一个人怎么都能过,何况我在美国的生意做得还不错,那是我自己投资的,和乔家沒关系,我随时可以卷铺盖走人,不碍任何人的眼。”
但他不愿意去面对一大家子人,咄咄逼人地等着分家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