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停地摆着各式pose,让冉习习给自己拍照,还一遍遍地催促着她,让她把照片发给战行川。
冉习习有些犹豫,但实在拧不过战睿珏,只好用微信传给他。
很快地,他的视频邀请发了过來,战行川的头像在手机屏幕上闪烁个不停。
“快接,快接。”
听见声音,小家伙兴奋不已。
战睿珏哪里知道大人间的事情,他现在只想听见爸爸的声音。
冉习习一接通视频,战睿珏立即把头凑过來,指着战行川,大喊道:“爸爸。”
“睿睿,爸爸今天不能去送你了,你别生气,等爸爸好了以后,每天都送你上学,好不好,”
战行川似乎睡得不好,下巴上都是胡茬儿,而且眼睛里也布满红血丝,看上去十分憔悴,但他还是努力做出一副很轻松的样子,在视频里哄着儿子。
“好吧。”
战睿珏思考了一下,这才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乖,妈妈送睿睿去幼儿园也是一样的。”
战行川看了一眼屏幕左上角一言不发的女人,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冉习习本來不打算开口,听见“妈妈”两个字,她顿时有些变了神色,非常紧张地看了一眼身边的战睿珏。
很显然,战睿珏比她还困惑:“妈妈,”
他歪了歪头,也一脸不解地看向冉习习,不明白爸爸为什么要这么说。
因为,在他的记忆里,爸爸以前总是会告诉自己,揪头发的坏女人是妈妈。
啊,对。
战睿珏忽然想起这件事,马上告状:“爸爸,坏女人揪头发。我头发痛。”
他前言不搭后语的话令战行川感到好奇:“啊,”
用右手指着自己的脑袋,战睿珏板起小脸,非常严肃地说道:“坏女人抓我的头发,我的头发很痛。爸爸打她。”
战行川忽视掉他的语病,按照孩子的语言重新组织了一下,顿时明白了战睿珏的意思。
原來,虞幼薇为了拿到战睿珏的DNA,还偷偷找机会去拔了孩子的头发。
很明显,她也是咨询过工作人员的,知道做亲子鉴定的头发,剪下來是沒用的,必须连着毛囊才行。所以,她要是去捡拾战睿珏脱落的头发就沒有意义,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上手。
可恶的女人……
“好,爸爸打她,睿睿不要生气了。”
他尽量安抚着孩子,父子两个又说了几句,冉习习看了看时间,提醒道:“睿睿,我们要出发了,回來再和爸爸视频,好不好,”
战睿珏很乖地点头,和战行川说了再见,主动跑去穿鞋。
“先别关。”
看出冉习习想关掉视频,战行川急忙喊道,她的手一顿,面无表情地问道:“还有事吗,”
“谢谢你送睿睿去幼儿园。”
她依旧冷淡:“我是他的妈妈,这是我的责任。”
“那你告诉他了吗,”
从冉习习和战睿珏刚才的反应來看,她好像还沒有对孩子坦白一切。
“那是我的事情,不劳你费心。”
她咬了咬嘴唇,嘴上逞强,但心里却在七上八下:自己应该怎么和睿睿说,他那么小,太复杂的话根本听不懂。还有,他真的能够接受自己吗,一个从天而降的妈妈,在他的生命里消失了三年多……
“我几乎整夜沒睡,我的脑子里一直在想你,想我们是怎么认识的,想我们是怎么在一起的,想我到底都做了哪些对不起你的事情,想……”
战行川微微闭上眼,露出无比痛苦的表情。
冉习习打断他:“我要出门了,时间來不及了。”
她不由分说地结束了视频。
战行川放下手机,一只手用力捶着病床,床身颤动,令他受伤的部位也跟着牵动,带來一股尖锐的疼痛,他的额头上立即泌出冷汗。
护工急忙询问着,问他要不要去喊医生过來。
他摇摇头,表示沒事。
想了想,战行川再次拿起手机,这一次则是打给容谦。
这一次的意外,他谁都沒有告诉,连孔妙妙都还不知道。在电话里,战行川只是告诉她,自己想休息几天,不去公司,孔妙妙还以为,他请假是为了陪冉习习,所以一点儿都沒有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