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迷茫。
“其实,我挺害怕你怀疑我的,你记不记得,有一天早上,我把你的那一堆照片给碰到地上了。我帮你捡,你还把我推开了。中午和你分开以后,回公司的路上,我一直回想着你的话,你说你的作品被人抄袭了,我就担心,你会不会觉得是我泄露出去的。毕竟……”
他摊摊手:“毕竟,你那么恨我。”
愣了愣神,冉习习才想起來,的确是有这么一件事。
她咬着嘴唇,忽然笑道:“你太敏感了,我都沒记住这件小事,何况,你的眼睛也不是扫描仪,不可能看一眼就全都记住,还记得那么清楚……”
说到这里,冉习习猛地停住。
是啊,那么大范围的抄袭,如果仅仅是靠着眼睛看,耳朵听,嘴巴说,是不可能达到那种程度的。除非,是有人亲自看过她的草图,甚至还留下了一份底子。
“我先回去,你路上慢点开。”
她着急上楼去验证一下自己的推测,所以说完了这一句,便匆匆推开了车门。
“等一下,”
战行川也急忙下了车,一边喊着,一边把自己的外套脱下來,搭在了冉习习的肩头,口中还叮嘱着:“注意保暖,后半夜更冷,别去走廊里站着。”
她有些不适应他突如其來的温柔,只能无比尴尬地接受着这一切。
自从知道虞幼薇拿出亲子鉴定,冉习习就觉得,自己唯一的那份不切实际的希望也破灭了,她曾经幻想过,那孩子是从自己的肚子里剖出來的,怎么就能不是自己的呢。也许,说不定哪里搞错了,他其实是自己的孩子。
现在,一切都尘埃落定。
“知道了。”
冉习习抓着衣领,转身走回大楼。
等她的身影消失不见,战行川才返回车内,开车回家。
刚一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冉习习就看见,鼠标旁多了一个保温杯,不是她的。
她左右环视一圈,大家都在忙。
“小李,谁的水杯。”
冉习习抓住身边的一个企划部同事,小声问道。
小李抬头看了一眼,立即笑靥如花地回答道:“是我们律总拿來给你的,不过你不在,他就直接放在这里了,还说等你回來,让你趁热喝呢。”
她颇为意外,下意识地问道:“那他人呢。”
另一个同事凑过來,惊讶地问道:“你在楼下沒遇到律总吗。我刚才见你一个人下楼了,就告诉他,你下楼了,然后他也下去了,应该是找你去了。”
一听这话,冉习习一惊,急忙将肩膀上披着的男士西装外套摘了下來,搭在椅背上。
“哦,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们。”
她坐下來,假装开始工作,其实眼神止不住地飘向那个保温杯,心跳得极快。
律擎寰下楼去找她了。那他有沒有看到自己。有沒有看到战行川。一系列的问題,刹那间浮上了冉习习的心头。她拿起手机,几次犹豫着,想要拨通他的号码,思考再三,还是放了下去。
就算打通,自己和他说什么呢。
何况,马上就要召开发布会,全公司上下的几个部门忙成一锅粥,律擎寰现在一定焦头烂额,手上一堆事情做不完,沒有时间去儿女情长。
这么安慰着自己,冉习习索性就沒有去打电话,而是打起精神,和王经理在线上聊了几句,问问他那边的进度如何。
而且,她侧面打探了一下,看看王经理那边有沒有无意间把材料泄露出去。
结果是沒有。
因为,嘉皇娱乐的内部系统做得相当精良,每一次的员工邮件互通都会及时在系统上备份,而且,无论是查阅,还是下载,都会自动形成一个记录,也就是说,谁打开看了,谁沒看,谁下载了,谁沒下载,都是能查到的。
而且,为了保证公司内部信息的保密性,基本上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办公电脑,都沒有能够外接移动存储设备的接口,就算有接口,当接入个人设备以后,系统也会自动锁定。
冉习习查过,沒有奇怪的浏览和下载记录。
她基本上由此可以断定,问題就出现在自己、律擎寰和高经理三个人的身上。
这么一想,冉习习吃了一粒感冒药,又喝了点水,然后起身去位于同一楼层的广告部,那边也是灯火通明,正在全部门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