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行川的酒量很好,只不过,他今天的情绪有些低落,所以酒入愁肠,难免令人感到阵阵微醺。
他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能有与她一起坐下来,喝喝小酒,谈谈小天的机会。
“你妈妈的情况,没有一点好转吗?医生怎么说?”
想到王静姝这几年来一直昏迷不醒,冉习习的心里亦有些不是滋味儿,她和前任婆婆算不上亲如母女,可也不至于是天敌,彼此间总算是相识一场,想到她缠绵病榻,她难免为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女人感到遗憾。
战行川握着酒杯,叹息道:“他们倒是一直让我不要放弃希望,还说国外有什么什么先例,就连已经昏迷了十几二十年的病人,也有醒过来的。不过,依我看来,她恐怕是会一直这么睡下去了……我请了两个高级护工,轮班照顾她,她看起来很干净,很安详,一点儿都不邋遢,就像是在睡觉一样……”
他曾经无比怨恨着自己的父母,因为他们在他小的时候,各玩各的,谁都把他当成是累赘。战行川觉得,自己比孤儿还惨,既得不到别人的怜悯,也得不到家人的疼爱,就好像是多余人。
所以,成年之后,他第一个报复的就是自己的父母,夺走公司,占下房产,并且把他们赶到国外去,美其名曰是养老。
“是的,不要放弃,也许哪一天当你睡醒,她就会醒来了。”
冉习习放下酒杯,轻声劝道,然后翩然离去。
她的话并没有那么快成真,相反,当战行川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他倒是接到了欧子豪打来的电话。
欧子豪是他最近两年来新聘请的特助,自从孩子出生以来,孔妙妙常年驻扎在公司,方便腾出精力来照顾战睿珏。而遇到外出的情况,一般都是欧子豪出面去办,或者由他来随行战行川一起。
“战先生,一个不好的消息……一个小时前,何叔因为突发脑溢血,抢救失败,已经走了……他的前妻刚刚赶到医院……”
昨晚,冉习习离开以后,战行川一个人在楼下喝了很多酒,最后,他跌跌撞撞地回到了自己的卧室,一头倒下,呼呼大睡。
此刻,他挣扎着起身,看了一眼时间,早上七点一刻。
飞快地穿上衣服,用最短的时间洗脸刷牙,战行川一拉房门,又一次遇到了同样准备下楼去上班的冉习习。
她的表情里有着一丝紧张,一张嘴便是:“我已经告诉他,不要来接我了,所以你不用……”
很明显,冉习习将战行川的举动误会成,他又要下楼去找律擎寰的晦气,所以主动解释着。
摇了摇头,他神色肃穆:“何叔走了,我去医院看她。”
冉习习一愣,没有想到噩耗竟然会来得这么快。
“怎么会这么突然呢?昨晚不是抢救过来了吗?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战行川来不及细说,匆匆下楼,她一路追着他,也上了车子。
“你不是要去上班吗?”
听他这么一说,冉习习才反应过来,是啊,自己一时激动,竟然坐上了他的车子。
她“啊”医生,急忙转身,要去推车门。
战行川没有给她反悔的机会,说了一声“坐好”,然后直接发动车子,一脚油门踩到底,车身犹如离线的箭一般,恰似一道弧线,弹了出去。
冉习习哭笑不得,然而一想到何叔一夜之间撒手人寰,她的心头难免丝丝怅惘,觉得自己去看一看,也是应该的。
这么一想,她拿出手机,给高经理打去电话,说有急事要处理,今天要晚一些再去公司。
莫说是嘉皇娱乐,就算是整个律氏的人,现在人人都已经把她当成了准老板娘,哪里有人敢去管她迟到不迟到。所以,高经理一口答应,甚至还问她,需不需要帮忙。
冉习习连说不用,自己可以处理好。因为和战行川在一起,她不敢去找律擎寰,总觉得说不清楚,反而容易令他误会。
很快,两个人赶到医院。
何叔的前妻已经赶到,看样子,她也是哭过的,旁边一个年纪相仿的男人在轻声安慰着,应该是她现任丈夫。
何叔的儿子儿媳,昨晚都是见过的。
一见到战行川,何叔的儿子立即向他点头致意:“战先生,谢谢你能过来。我有几句话,想单独和你聊一聊,我父亲昨晚交给我一样东西。”
隔壁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