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少做出低头这个动作,记忆里,他总是意气风发的,冉习习看了看他,叹了一口气。
还是说清楚比较好,她想。
“你放心,我短时间内不会向媒体澄清什么。我想了,之前那些八卦小报说你是同性恋,现在起码他们不会再这么说你了,对你的个人形象来说,还是多少有一点点帮助。既然如此,不如把坏事当成好事,以免再有人背后猜测你什么。”
律擎寰对她不错,所以,冉习习说服自己,就当帮他一个忙好了。
“我不是……”
他觉得她似乎又误会了,于是想要解释。
冉习习制止住他,她凝视着他的双眼,有些乞求地开口道:“别逼我,爱情对我来说,已经是无法拥有的奢侈品。我曾为了得到它而倾家荡产,险些丢了性命,我怎么会为了它再一次奋不顾身?”
律擎寰岂会不明白她的意思,她只是不想把拒绝的话说得太难听而已。
这是他人生中第二次不够光明磊落的行径,第一次,是和律擎宇一起睡了刁冉冉,第二次,就是他想要留冉习习。两次都和这对双胞胎姐妹有关,然而,他却没有一次能够真正拥有她们的心。
这一刻,他终于承认,自己嫉妒战行川。
哪怕他只是曾经拥有她,那也好过从来没有。
战行川不择手段,成功了,而自己不择手段,却失败了。
稍微退后一步,冉习习低头,快速地开口道:“我等你回来,其实是想和你说,我有一点点私事要处理,所以暂时不和公司的同事一起回巴黎了,可能还会在中海耽搁几天。”
听了她的话,律擎寰眼睛一亮。
“需要帮忙吗?”
虽然不清楚是什么私事,不过,他还是很乐意为她分忧解难的。
冉习习意识地脱口拒绝:“不不不,不用。”
她的眼睛里有着防备之色,律擎寰顿时有些受伤,他真的只是好意,并不是想要窥伺她的**。
他脸上的表情没有逃过冉习习的双眼,她明白,自己刚刚的反应,应该伤害到了他。
“是这样的,我听说,战行川打算把我们家的老宅子卖掉,我想抽空过去看看,要是有些什么东西还有用,我就收起来。至于其他的,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好多年没人住,估计也不行了。”
她叹了一口气,实在想不到,刁成羲已经糊涂到了这种地步。
虽然他现在在国外享福,可一个人总要有个自己的窝,金窝银窝也好,狗窝草窝也罢,以后回来,总要有个落脚之处。偏偏,他连刁家的老宅子都卖掉了,简直是数典忘祖。
如果冉习习现在有足够的钱,她一定把房子再买回来,可她没有。而且,她想了想,买回来又如何呢?她又不打算在中海住,徒增负担罢了。
“卖老宅?”
律擎寰也愣了。
他想了,仍是试探着问道:“你想不想……”
冉习习立即摇头:“我不想,我只是想去看看,还有没有我妈妈的东西,能带走一些是一些。毕竟,将来卖给了新主人,人家肯定是把旧物都当垃圾扔掉。”
所以,这两天时间,她打算回刁家老宅一趟,再去祭拜妈妈,还有冉天泽夫妇,那是她的养父养母。当年,她只敢一个人偷偷去扫墓,如今却是什么都不怕了,一切都无所谓了。
“走吧,我陪你去。”
律擎寰拿起车钥匙,见冉习习似乎又要拒绝,他立即说道:“你现在需要车子,何况,你总不能让出租车一直等着你吧?”
她想了,的确是这样。
两人一起离开嘉皇娱乐的总部大楼,律擎寰开车,先在刁家附近找了一家餐厅,吃过了午饭,然后,他们才步行前往刁家大宅。
出国几年,中海的变化不小,冉习习走在回娘家的那条路上,她诧异地发现,临街的那片墙上,满满的爬山虎全都不见了。据说是市政部门接到上级通知,派人一夜之间就把那些已经长了几十年的爬山虎给拔了个精光,只剩深灰色的墙体,光秃秃的。
她走到刁家的大门前,觉得自己好像也成了那片消失的爬山虎,没有根,没有茎,没有叶,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痕迹,就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走吧。”
律擎寰等了一会儿,出声提醒道。
冉习习这才按响了大门的门铃,等了一会儿,一个六十多岁的看门大爷才来应门,很面生。
“我刚回国,以前住在这里,所以想过来看看,听说……要卖掉了。”
她尽可能克制着自己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