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唁那天,果然來了不少人。
战行川夫妇,以及一些战家的直系亲属都已到场,披麻戴孝,以亲疏尊卑为顺序在场,本家先祭,外客后祭。
“别担心,既然他说了会到,那就一定会來。”
看出妻子的担忧,战行川抽空走到刁冉冉的身边,轻声说道。
她点点头,也只能相信刁成羲了。
从得知战励旸去世的消息起,她就一直锲而不舍地拨打他的手机,后來终于拨通了,把消息告诉了刁成羲,让他尽量赶回來,而他也一口答应下來,说一定会到,送亲家最后一程。
不过,直到现在,刁成羲也沒有出现,不知道是不是又要食言。
“应该不会,只不过今天來这里的车子太多,我猜,是堵在半路上了。幸好提前和交通队打过招呼了,让他们帮忙疏导一下,要不然,上百辆车堵在路上,说不定一个人也进不來。”
身为独子,战行川今天的角色极为重要,说完这些,他就再次匆匆离开了,还要去接待其他客人。
按照过去的规矩,孝子孝媳至始至终都需要披麻戴孝,跪在灵案边陪祭。不过,现在刁冉冉怀有身孕,考虑到久跪对她不好,战行川自作主张就给她免了这个规矩,自己索性也不跪了,只是向前來的长辈鞠躬作为答谢,化繁为简。
又过了一拨人,刁成羲终于到了,所幸,还不算晚。
战行川说得果然不错,他的车子是堵在路上了。一上午的时间,太多人前往战家吊唁,來得稍早的,行过礼,见过家人之后,就走了,來得稍晚的,还在路上。于是,双向道路一下子就被堵得满满当当的,全都是各式名车,俨然名车展览。
虽然是大冬天,可这几个月來,微微发福的刁成羲额头上布满了一层汗水,穿着一身黑色西服,西服里面穿了厚厚的保暖内衣,整体看起來竟然也有了一点点的臃肿,一眼看过去,和平日里的风流倜傥大相径庭。
见到他的出现,刁冉冉松了一口气,不过,等她定睛一看,见到刁成羲的身边竟然还有一个女人的时候,她不禁立刻狠狠地皱眉,脸色变得极其的难看。
白诺薇穿着一身黑色套装,肉色丝|袜,搭配着一双黑色高跟鞋,头顶戴着一顶黑色的贝雷帽,亭亭玉立地站在刁成羲的身畔,一只手搀着他,和他并肩而立。
这种场合下,她居然还能出现,这几乎已经说明了她的地位。
虽然在场的人都是为了來送战励旸的,不过,刁成羲和白诺薇的出现,还是无意间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他们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甚至有人已经按捺不住,窃窃私语起來。
刁冉冉碍于自己的身份和场合,无法直接冲过去,把那个女人当场赶出去。
她只能忍着,眼看着刁成羲和白诺薇一起走上前,先送上礼金,然后鞠躬,献上花,又烧了几张纸钱,再和战家的几位长辈低声交谈了片刻,双方相互行礼。
战行川向岳父行礼,轻声开口说道:“爸爸,谢谢你能专门赶來。我替我的父母感谢你,一路上实在是太奔波了,一会儿先去隔壁休息一下吧,房间我都帮你安排好了。冉冉也好久沒见你了,一会儿你们父女聊聊天,晚上留下來一起吃饭。”
听他这么说,刁成羲也不好推辞,拍拍他的肩,安慰了他几句,就向旁边走去。
刁冉冉也朝他走來,只是,她看了一眼跟在刁成羲后方的白诺薇,只觉得如鲠在喉,十分不快。
看着身着孝服的女儿,刁成羲微微叹气,似乎也沒有料到,她刚过门不久,战励旸居然就死了,而且他也刚刚听说了,王静姝出了意外,至今还躺在医院里。
“哎,冉冉……”
他半真半假地感慨了一声,似乎想要安慰她,又说不出似的。
“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去隔壁吧,那边沒有人。”
倒是刁冉冉指了指旁边的房间,示意他跟自己过來,眼看着白诺薇在原地踟蹰着,一脸犹豫,似乎不知道是应该跟着,还是不应该跟着,她嗤一声,冷冷道:“你也过來吧,还要站在外面多久,不嫌丢人吗?”
白诺薇脸上一紧,大概是被训得有些难堪,可又沒有其他办法,只好也迈步跟上。
三个人一起进了房间,这里本來就是为一些需要临时歇脚的亲友准备的,所以打扫得十分干净,桌上还放着茶壶茶杯,水果酥点之类的。
不过,刁冉冉却沒有什么招待他们的意愿。
她站稳之后,定定地看向刁成羲,一脸不悦地压低声音,小声质问道:“这是什么场合?你为什么要带她一起來?你是成心要给我难堪吗?外面的可全都是战家人,有老有小,你让他们以后怎么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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