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板方在那边安顿好了柳总裁,留了陈老板在那边照应,便急急追了过来,跟薛老三告罪,没奈何,那边的中央干部惹不起,这边的地头蛇照样得罪不得。
薛老三道:“李老哥这话就扯远了,哪儿都是待,咱们自家人还挑什么,再说,我这人自在惯了,跟这什么总裁,那什么主任待一块儿,还真浑身不舒坦呢。”
薛老三此言绝对出自肺腑,他和柳总裁一个天雷,一个地火,若待在一块儿,没准儿真撩出火星,烧成火海,将天烧塌了呢。
李老板方陪笑一句,陈老板便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奔了进来。
李老板奇道:“陈董,你不是在那边陪客么,这是干什么?”
陈老板弯眉陡竖,“陪客?柳总裁哪里用得着我陪!早有癞蛤蟆张开了血盆大口,护得死死地,就白日做梦似地等着吃天鹅肉呢,哪里容得下我在里面讨人嫌!”
原来,方才李老板去后,陈老板作陪,却也遭遇了那位李主任的阴阳怪气。
本来嘛,人李主任千里护花,早视柳总裁如天仙,自己尚自惭形秽,如何容得下别的男人靠近。
那李主任三两句话一冲,陈老板立觉难堪,再加上听李老板说这李主任似乎是中央来员,今日又是自家挂牌仪式,陈老板不好争雄,只好憋了一口气,怏怏退来。
李老板安抚两句,薛向错开话头,问道:“二位老板,十点钟的挂牌仪式,这都多会儿了,还不见人来,莫不是二位也在响应咱们中央下发的指示,一切从简!”
“放心,放心,薛老弟,老李这回可真是给咱提气了!”
一改先前李老板没到时,对李老板瞎折腾的不满,陈老板比出个大拇指,朝另一侧彩棚晃了晃,“有那尊菩萨在,哪个土地庙的神仙敢不来拜!”
“陈董,我插一句,这柳总裁到底是何方神圣,莫不是比二位身家还要豪富,或者是哪位海外豪商的晚辈?”
说话的是江方平,他倒不是惊艳柳总裁的芳容仙姿,而是把方才小妮子和薛老三的寒暄听进了心里,心想这柳总裁若是对投资德江感兴趣,瞧人家这牛气模样,那不又是一块馅饼砸中了德江。
陈老板仰天打个哈哈,笑道:“江主任,你这话在这儿说说也就罢了,千万别在外边讲,免得让我和老李成了大笑话。若用身家打比方的话,就应了那句老话,我等萤虫之光安能与人家皓月争辉。此外,这位柳总裁非靠祖荫,乃是白手起家,短短数年,便壁立东南,自成一派,且在这大陆也闯出了偌大名气,几乎成了国商。”
“据我所知,这位柳总裁旗下的盛世通讯,早在数月前,就同电信总局,就无线通讯方面达成了合作协议,明珠市方兴起的无线传输业务,就为其独家经营,试想若是大陆的通讯业发展,谁能竞争得过这盛世通讯,近十亿人口的市场,这生意得赚成何等模样;更了不得的是,风传这位柳总裁也成功涉足了大陆的石油行业,入股了行将拆分的石油部,以大陆的所有权制度,简直等于抱住了一只下金蛋的母鸡。”
“诸位想想,不探究这位柳总裁的过往事迹,单凭这两件,可是我和李老板能比的了的?说穿了,我等做的到底是低买高卖,乃是寻常商贾手段,而人家柳总裁早就到了引领一门行业兴衰的地步了,试想,以这位柳总裁的地位,沿途所过,不是有如仙佛又是什么,哪方的土地庙不愿意上来结交一二?”
“所以说,早知道老李能请来这位,哪里还用得着我劳神费力发请柬哟,只须放出风去,等着应付热闹就成!”
小妮子和电信总局达成合作协议,在明珠开拓无线传呼业务,薛老三知晓;石油部分拆,小妮子获中石油委托采购先进炼油装备,获得中石油一成股份的事儿,薛老三也听小妮子谈及;薛老三独独不清楚的是,叱咤香江的小妮子,名声竟然飘过了东南亚,在祖国大陆亦闯出了赫赫威名,大有笼罩、俯视他薛老三之势。
却说,听得陈老板侃侃而谈那位柳总裁的风光,李老板亦是与有荣焉,一来,柳总裁是港岛人士,算是乡邻;二来,这柳总裁是他请来的,客贵难免主荣。
这厢陈老板话音方落,他便接过话头,大谈特谈起了这位柳总裁在港岛是如何体面,是如何传奇、神秘。
他正说得唾沫横飞,吹得陈老板晕头转向,戴裕彬、江方平如听天书,彩棚外陡然传来了锣鼓声。
李老板话音一止,笑道:“瞧见没,柳总裁一来,哪方的土地老爷敢不动弹?走,咱去瞧瞧是谁,真土气,难不成现在还是封建王朝,大官出门要鸣锣开道么?”说着,便当先奔出门来。
薛老三一行也跟了出来,那侧的柳总裁瞧见心上人出棚,立时也移动莲步,出了彩棚。
柳总裁这一动,那侧的随员并李主任,自然跟了出来。
却说,众人方出得棚来,视线便挪了过去,一见之下,便愣住了。
原来,那处哪里是来贺喜的俗气官员,分明是来闹事的人民群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