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噗通一声,正小口喝着水的黄大秘的茶杯,跌落在地毯上,将淡黄的地毯,染出一滩污渍。
要说也非是黄大秘手没端稳,而是他喝水霎那,抬眼偷瞧段市长的脸色,瞧见的竟是一张他黄某人跟随段市长三年有余也未曾得见的黑脸。
黄大秘甚至能清晰得瞧见段市长白皙额头正中,有根青筋,在微微震颤,从未见过段市长此番情状的黄大秘真个是惊呆了,双手竟似再没了半分力气,一杯茶水,就这么落了地。
“市长,我,我……”
和段市长早已处得熟捻至极的黄大秘,此时满脸惊恐,嘴巴也再不及早上那般变相奉承段市长时的一半利索了。
“出去!”
段市长吐出简短的俩字,黄大秘脸上一暗,张了张嘴巴,终究没吐出个字来,弯腰将茶杯捡了起来,便大步奔出门去,尔后,轻轻将门带上。
段市长揉了揉太阳穴,继而,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了,他会儿他脑子很沉,心中也是憋闷到了极点。
而导致这一切的原因,自然是薛向的拒绝。
距离挂断电话,也有数分钟了,可段市长还是没想通结果怎么会是这样。
“于情于理,哎,于情于理,都不该是这样啊,莫非那位薛向同志真是脑袋简单到了极点,真以为为了所谓的正义,就不讲政治?”
脑子里刚冒出这种想法,紧接着段市长就推翻了这个最接近真实答案的原由,因为段市长很清楚这位薛向同志绝非头脑简单之辈,若真是头脑简单,也就没有前面那桩桩件件的事迹了,更不提来明珠后,此人在一场市委办公厅的务虚会上,愣生生做出了天大的文章,那是头脑简单之辈所能为么?
段市长想得头都痛了,说实话,他对着这位薛向同志真真是寄以厚望,要不然他也不会参与到各省市争夺薛衙内的大军中来,且这种厚望,在这位薛向同志婚礼的当天,更是达到了顶点!
可到此刻,段市长还是不知道这条大乌龙是怎么演成的,不过,既然想不通,段市长也就懒得想了,一条大鱼既然已经遁逃,再后悔也无用,还是惦记好其他的大鱼,亡羊补牢才是正理。
叮铃铃,叮铃铃,
就在段市长沉吟之际,桌上的电话跳了起来,段市长接过,电话那头便传来道苍老的女声,“是小段吧,我听说振阳被抓了,还被硬生生安了个了不得的罪名,你看着办吧,实在不行,我让他姨爷爷给你电话?”
说罢,听筒处便传来嘟嘟的忙音,很显然,电话那头的人极为霸道,结尾处本是句问句,既然是问句,势必有答,可偏偏人家问完,就不管了,嚣张霸道,至此,可见一斑。
不过,段市长脸上却未流露出丝毫的不快,因为电话那头的老太太有着这个资格。
“哎,难难难,罢了,亡羊补牢,亡羊补牢……”
一念至此,段市长复又拾起了电话。
……………………
“这天怎么回事儿,今儿个都十月四号了吧,就是秋老虎也该张狂过了吧,怎么这天还热得透不过气来,小马,开快些!”
“刘科,不是我不给力,是咱车上人实在多啊,再说这车也就这速度了,您再忍忍,我这儿也热得厉害啊!”
“要我说刘科这不是热得,而是急得,不瞒大伙儿说,我也急啊,这回咱专案组把这案子定死了,可算是露了天大的脸啊,我是太想看那些混蛋伏法了!”
“苏队长,您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怎么就是专案组办得案,专案组的组长可是那位尤主任,他有那能力办案么?这案子分明是咱薛主任一手拿下的,你苏队长要沾光,也得分清主次不是!”
“哪是我一手办的?晓寒科长说话可得占凭据哟,分明是大伙儿的功劳,行了,现在论功领赏还早,小马,你注意开车!”
薛向话音方落,呲的一下,车轮发出一声难听的摩擦声,紧接着,车身急速打偏,车头一歪,竟撞到了一边的白杨树上,亏得白杨新植,树断车止,倒没出现伤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