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者们的血是不是热得迟了点,到这节骨眼上,个个准备牺牲,却不知所谓。敌人才现端倪,她就算想尽一切办法也要先保住了命,好歹捱到决战吧。
“你!”柳今今却辩不下去,只能恨恨退到更黑的角落,不理她。
火童子就道,“你不怕影门出尔反尔?”
“怕,但已经尽力求存,死也无悔。”她自有觉悟。
火童子也不说了,靠墙而坐,合眼,睡。
三人中,现在只有兰生睁着眼,思绪万千。她这凡事靠自己的性子,说得好听是坚强,说得难听是命贱,并非天性,是孤儿的际遇造就的。其实,她也很清楚,到了这日,遇到这事,已经不是靠自己就能解决的了。遥空那边一直云山雾罩,交情似深实浅,她并不真指望。即便不想承认,她此刻觉得能救她的,只有她的丈夫,而她唯一可做的,就是为他争取时间。
第二日天明后,玄清观赏雪的宴才终于散了,对于兰王妃缺席一事,有些人信了她先回府的说辞,有些人则探了个两三分,却迫不及待要回府告诉丈夫们去。瑾王爷的正妃偷汉,多么了不得的事。那位冲喜新娘的八字果然刻薄,如今风平浪静,就自己将闹起来了。这天下看似三皇子已经坐定,但皇太后是六皇子的亲母,朝中一直暗涛汹涌,且不论六皇子成或败,他正妃的位子空出来,有女儿的人家心思肯定要活泛。
伯嫚回到东平王府,不但见到自己的丈夫,还见到了瑾王爷和西平世子泫赛,心中掠过一丝悄然羡慕,但正色道,“我已打听清楚,午后众家女眷各自小憩,约摸半个时辰后,皇后派人去召兰王妃,还未到门前,公公就听到一声惨呼,连忙找龙营侍卫破门而入,发现床榻上躺着一个不着寸缕的年轻道士,胸口插一根金簪,已气绝身亡,而兰王妃和五公主女官瑶璇都不见踪影。金簪被证实是兰王妃之物。瑶璇后来也被找到了,但初审下来,她坚持兰王妃绝无偷情之嫌,她一直跟着兰王妃,忽然昏睡过去,多半是遭人用药陷害。不过,她虽言辞凿凿,有一个小道士却说看到年轻道士扶着兰王妃进屋子,当时瑶璇明明跟在身后。两人证词不能一统,太后和太妃认为必定有一人说谎,下旨刑求。到我离开之前,两人皆未改供。我回城时,已让丫头去通知五公主,让她知道前因后果。至于兰王妃的下落,我却未能探听到,似乎夜里搜山不易,龙营侍卫后来全部撤回,今早才又进了山。不过,太后太妃已回宫去了。”
泫冉奇道,“我们派了不少人去,却都没你打探得仔细,你如何知道这么多?”
“借了咱们孩儿的福气,我在太后太妃居所外面散步,谎称不舒服,吓得那些公公只好安排我就近休息,御医也不敢怠慢,嘱咐不可乱动,就这么混了一夜。太后她们对外封了消息,但里面动静可大,龙营那个叫王麟的都尉进进出出十来趟,隔了几间屋子,我还能听到太妃斥责他没用的声音。”伯嫚柔婉笑了笑,却很快又担忧起来,“兰王妃究竟跑哪儿去了呢?这种时候,她躲起来才不利,不是明摆承认自己有罪?”
“不是她躲起来,而是她没法子出来澄清吧。”泫赛一语道破。
伯嫚惊住,才要发问,却听泫冉道--
“郡主辛苦了,多谢。其他的事就交给我们,也是为了孩子着想,要多休息,别为旁事忧心。”
伯嫚点头,离去。她已不会因为这等疏离的态度而觉得难过,男人们有男人们要做的事,而她对泫冉表明自己支持的立场就足够了。
“本以为你娶了个俗人,想不到运气不错,云华郡主深明大义,非一般女子。”泫瑾荻赞一声。
“没你说得那么好,只不过她不笨不傻,还明白当怨妇不如当贤妇。”泫冉更明白。
“能领悟就很不错了,总比像安皇后那种不开窍的好。”泫瑾荻夸完要走。
泫冉拉住他,“上哪儿去?”
“回家。”泫瑾荻一笑。
“你这算过河拆桥?”泫冉没好气,“接下来打算怎么办也不告诉咱哥俩,横竖这是你自家的事,是吧?”
“接下来的打算不是已经告诉你了么?回家。”泫瑾荻用怎么不开窍的目光看泫冉。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你等人还是等尸?”泫赛这话够呛。
“本王爱妃何等珍贵,对方不会这般容易杀了她的,况且这走了半步的棋,总要等全了才能轮到我下。”伯嫚的简述中,他已找到疑点。那声惊动到皇后派的公公的惨呼从何而来?龙营侍卫闯进去,只看到了一个死人,兰生和瑶璇又不会飞天遁地,哪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离开?就算爬窗而出,以龙营那些人的功夫,根本走不远就被拿住了。
这明显的局,他大概知道是谁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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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鸟:“夫妻本是同林鸟”的“简称”。r115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