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指了指水下:“我带你出去,换个地方说话。”
苏冰云摇摇头:“我就要当太子妃了,天下还有比这更好的前程吗?来参加婚礼,我很欢迎的。”
宁夏微微皱眉,他发现自己无言以对。
沉默片刻,他郑重道:“安贞心思诡谲,非是良配。昔年,我的冤案,便是他一手策划。起因不过是昔年大比,我抢了他的第一名。
如此小肚鸡肠之辈,不值得你托付终身。”
苏冰云怔住了,她倒不是真觉得安贞可托付终身,而是第一次知道,宁夏冤案背后黑手,竟然是安贞。
“我替安贞向你道歉。”
沉默良久,苏冰云方才开口,平静地眼神直视宁夏,已无初见时的温柔、欢喜。
宁夏觉得胸口被猛凿了一下,难以置信地盯着苏冰云。
“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再找安贞的麻烦可好?”
苏冰云无比诚恳地说道。
宁夏脑子只剩了嗡嗡,勉强一笑:“你说了,我照办。”
他心中在酿着一杯苦酒,暗道:“时间果然是最犀利的刺客,总能将人刺得面目全非。也对,为家族,为个人,她嫁给安贞,都是上上之选,却是我一厢情愿了。也好,也好……”
“那你保重。”
宁夏拱手一礼,便潜了下去。
池水颇深,足有三丈,他才要捅开封口,忽地感知到有人过来了,不便妄动,便攀住一块水下岩石,静静沉在水底。
越想越觉气闷,胸口仿佛被谁用钝刀子轻轻地划剌。
论情义,他自觉和苏冰云既是红颜知己,又是过命的朋友。
苏冰云嫁人,他心里本就会有疙瘩,何况嫁的还是他最厌恶之人。
他窝心不已。
忽地,他敏锐地听觉,在沉沉水下也捕捉到了岸上的声音,竟然是个浑厚的男中音:“阿朱阿碧,你们且退下,暂时退出后院,不管听见什么,都不准过来。”
阿朱阿碧没有声音,却听苏冰云道:“你是何人,怎么敢闯到这里?滚出去。”
那浑厚声音道:“殿下勿忧,在下这就告退。”
听声音的方向,那人竟是在汤池房外说话。
等了二十余息,忽听苏冰云惊声道:“你又是何人?怎敢闯入这里。”
“美人莫怕,莫怕,朕是特意来看你的。”
安平泰那熟悉的声音才传来,宁夏觉得自己的三观在刹那间被炸碎了。
“朕?你,你……”
苏冰云也懵了。
尽管她对安贞完全无感,尤其在知道了安贞曾对宁夏下了黑手后,她只有深深地厌恶。
但这档口,吴国国主安平泰忽然蹿了过来,还是让她如吃了苍蝇一般恶心。
“美人莫怕,莫怕,且听朕言。”
安平泰蹲在岸边,眼中放光,越看池水中的苏冰云,越是欢喜。
此刻,苏冰云通身湿透,罗衫紧紧贴在身上,虽然绝大部分身体都浸在水中,但露在水面上的依然曼妙、惑人。
安平泰对美人从来是没有抵抗力的,如果说虢国夫人是丰熟之美的巅峰,那苏冰云就是清纯之美的绝顶。
自打安平泰从安贞处见到了苏冰云的画像,便一刻也不能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