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鹿遥也明白战场凶恶,将士只会信服于有能力手腕之人,身份在军营中也只是无用的名头。
刘裕所担心的不是她的女子身份,而是能否有让众人臣服跟随的手腕能力。
以武服众,不问出身,不看性别,这不是正合她心意吗?
萧鹿遥嘴角轻勾,迟砚这出戏不仅给萧穆施加了压力,也让她看到了拉拢刘裕的可能性,倒是不亏。
迟砚同潘老众人简单交谈了几句,见萧鹿遥远远相望,心中一喜,颔首告辞。
“老凌,你怎么看?”
潘宁看着迟砚追上萧鹿遥离开的脚步,语气多有几分八卦的意味。
“还能怎么看,长公主今日之举可是和陛下摊牌了,恐怕今后无论这叛军是否伏诛,朝堂上都要重新洗牌了。”
凌谦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皱了眉头。
“谁和你说这茬了。”
潘宁咋舌,有些不耐的看了眼面色凝重的凌谦,“我是说迟砚对长公主还真如谣言所说,爱慕痴缠的很啊。先不说为长公主登门承诺讨的信任,就说今日这一唱一和的配合,倒是颇有夫妻相。”
“无聊!”
潘宁津津乐道的说着,凌谦的眸中是毫不掩饰的嫌弃,长袖一甩,气呼呼的就离开了。
潘宁笑容逐渐敛去,回想到迟砚找到他们,奋力说明萧鹿遥如今已奉先帝之愿行为民之事,且能力心性都足以堪以大任,以此请他们出面为女主进言。
他们最开始还不信萧鹿遥会愿意奔赴前线脏乱之地,只当迟砚天方夜谭,可架不住他磨嘴皮,倒也只是抱着一半的侥幸。
可今日萧鹿遥的一番壮志豪言,属实和以往沉默观望朝臣议论之态大不相同,其气势神态,竟颇有几分先帝的模样。
如何能让人不心生臣服,恐怕同他有相似想法的人不在少数。
“还真要变天了……”
无论萧鹿遥成功与否,萧穆这位置恐怕不得服众了。
“这就是你的办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愧是迟大人。”
萧鹿遥未拒绝迟砚同路而行的举动,倒是真心夸赞了一句。
“这是殿下自己争取来的,与下官有何关系?”
迟砚忽略她其中的别扭,嘴角轻勾,神色间尽是笑意。
萧鹿遥冷哼一声,犹豫了一瞬,“你到底……”
“我到底是如何说服潘老几位老臣的?”
迟砚先一步打断萧鹿遥的问话,眸中笑意更甚,直直的盯着她,“我说过了,是你自己争取的。我只是在中间牵了线而已,潘老他们比你想象中的更看重你,你该再自信些才是。”
萧鹿遥迎上他眸中神色,耳畔是温润而坚定的语气,将她心中的不安忐忑吹散。
她在朝堂上的那番言行一半出于愤怒,而另一半是出于对迟砚的信任。
好在,这次他没有背叛自己。
“我当然知道,凭我的能力,自然能得潘老他们的信任。”
萧鹿遥暗暗握紧了袖中的双手,才不至于溺进他一片温柔的情意中,“只是时间比我预想的快了很多。”
萧鹿遥说完便不再看他,甚至于与他拉开了一段距离,直到上马车分别之际,萧鹿遥看了眼还在原地的迟砚,抿了抿唇。
“此次多谢你了。”
萧鹿遥低声说完,便钻进了马车中离开。
她知道潘老他们曾对她抱有期待,所以才更不安如今补救是否能挽回。
潘老和凌老都是执拗的人,想必迟砚为了说服他们一定花了不少功夫。
道一声谢,理所应当。
萧鹿遥心中暗暗念叨,脑海中尽是迟砚听到这话时的满脸欢喜,一双黑眸中热切的情意。
萧鹿遥摇了摇头,不再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