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送食材的,送药汤的。
包得最严实的,就是挨家挨户收夜香的,浑身上下,就两只眼睛露在外面,跟蚕茧似的。
家里有茅厕的,官府发石灰,交代每次上了茅厕后,要在上面撒一层石灰,消毒。
没有茅厕的,就是收夜香的来收走了。
虽然百姓们不明白腌臜之物跟疫病之间有什么样的关系,但是官府这样重视的事,肯定不会没缘由的。
“老头子,进屋喝啊,你站在那不嫌冷啊?”有婆子出门招呼站在门前边喝药汤,边往外面张望的老伴儿。
“嘘,别吵,我在等衙门的张麻子过来,偷偷问问他,真的要没事儿了的话,那些堆在街上的柴火衙门打算怎么安排,他们还要不要?”老人小声的说到。
他是身染疫病的,刚想通了反正是要被烧掉的,就叮嘱儿子也别费劲拆门板钉棺材了。
结果,前脚大夫刚走,后面衙门的人就送药汤来了。
喝下去半宿的功夫,身上的高烧就退了,虽然还是有点难受,但却因为真的看见了生的希望,而有了精神头。
难喝的药汤,此时此刻却好似美味仙汤一般。
官府准备烧城的柴火用不上了,他们都留着有啥用,摆在那还碍事儿,也不会拿来卖的吧?
听到老伴都有心思惦记上外面的柴火了,老太太立马就笑了:“好,我给你拿件袄子,等问清楚了,门开了以后,我和儿子媳妇一起出去搬。”
傍晚的时候,裘大人已经听说了城里的最新消息,自然也就知道了有百姓惦记上那些柴的事,裘大人没有像以往那样鄙视这百姓爱占便宜的心态,反而开怀大笑。
“启禀聿王殿下,里面大夫们要出来了。”有衙役跑着给濮元聿禀报着。
这是他安排的,小九虽然说今晚天黑之前差不多完事儿,但是不确定具体会在什么时辰,濮元聿就叫人进去打探。
若是要迟些出来,那还是要送晚饭进去的。
现在既然说差不多了,晚饭就不要用送了,等他们回来洗漱更换了衣袍,可以好好的坐在大帐里用了。
裘大人早就带人守在城门口,等候着里面的大夫们出来,这些人可是大功臣啊。
见濮元聿驾车进去,都知道他是接常大夫的。
“交代下去,任何人不得议论聿王与常大夫之间的事,那是他们自己的事,若是被本官知晓,定不轻饶。”心里的大石头落下来了,裘大人也有心思考虑到别的事了,比如刚刚有人看那进城聿王的眼神。
对于断袖这种事,裘大人原本也是轻视的,但是,亲眼见识了之后,忽然觉得好像也不是那么不堪的事。
主要是那俩位,都是大义之人啊!不比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好!
马车上的濮元聿,想到常小九终于可以休息好好睡一觉了,心情也很不错,恨不得马上到她身边,接她回大帐。
今个晚上,跟她睡一个帐篷应该可以吧,常勇那家伙反正又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