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里难受,但宁振远什么都没有说,依旧陪着陈瑆往前走去。
“侯爷再考虑考虑吧。”陈瑆却不想放弃,他知道自己如今手下的势力根本就只能暗中做一些事儿,要和皇帝对抗还太弱了,势必得依靠宁振远,即便他觉得这样把握也很小,可总比自己一个好上许多,因此一路上还是不肯放弃,一直劝说着。
宁振远心中本就难受,被他说的耐心都几乎要磨光了,好几次险些冲着陈瑆大吼起来,最后还是忍住了。
就在他们穿过了肖云和五大营大军巡逻的范围后,附近的村庄越来越多了,因为是深夜,所以很少见到火光,但今儿个夜色极好,他们赶路也并不难。
直到天边露出了朦胧之色,宁振远才看着陈瑆道:“估摸着再往前走个二百多里便是京城了,我就不送你了,你自个回去吧。”
“侯爷真的不再考虑了吗?”陈瑆低声问道。
“陈瑆……我宁振远这些年为了你们母子,付出了多少,你知道,不必我多言,我姐姐因此死了,我的女儿因此受了多少罪,还有我的妻子,我的儿子,这么多年来,他们都被我忽视了,你始终被我放在了心中第一位,但是却是骗局,我如今没有憎恨你们……已经是我最大的极限了,我的下半辈子都要活在悔恨和自责之中了,你还要逼迫我,到底在你心中,我宁振远除了是棋子外,有没有别的一点点地位?”宁振远真的是伤心了,忍不住质问起来。
这么多年来,他在陈瑆身上倾注了全身心的父爱,即便是养一只狗,也会有点感情吧,为什么陈瑆还要对自己苦苦相逼?
陈瑆闻言怔了怔,眼中闪过一丝不满和憎恨,转过身去本欲离开,但顿了顿还是回过头道:“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侯爷将我送出来,那么就请侯爷将我送到离京城再近一些的地儿吧,不然我担心宁越他们不会善罢甘休,还会追我们,一旦侯爷离开我,我凶多吉少。”
宁振远闻言笑了,笑声中是对自己的讽刺,虽然陈瑆说的话没错,但是是那样的现实,现实到宁振远心凉了又凉。
“好,那我就依你所言,这辈子最后为你做这件事,将你送到京城吧。”宁振远语中满是凄凉之色,率先迈开步子往前走去,只是刚刚走了不久,前面的树丛中突然冒出了十几道身影,个个身着黑衣。
“什么人?”陈瑆大喝一声,躲到了宁振远的背后,这样的所作所为,又让宁振远寒心不已了。
事实上,陈瑆的武功也很高,加之这么多年来隐忍着,一直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他的气势也非凡,只是今儿个被两次下药,又连夜赶路,他此刻真没有多大的力气了,当然下意识的往宁振远身后躲避。
“要你命的人。”黑衣人大喝一声道。
“是陈夙和宁越派你们来的吧。”陈瑆厉声喝道。
“不错……今儿个你们都得死。”为首的黑衣人拔出腰间明晃晃的的大刀,冷笑道。
“不可能。”宁振远却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会要自己的命,即便陈夙恨死了他这个舅舅,但儿子不会啊。
“世子爷说了,杀了陈瑆,而咱们王爷……却要侯爷的命啊,今儿个便由我们兄弟等人送你们归西吧。”黑衣人大笑道。
陈瑆却一把拔出了袖口里的匕首,趁着宁振远还处于震惊之中时,一下子用匕首抵住了宁振远的喉咙,大吼道:“让开,都给本王让开,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们这是故意使的计谋,说不定老东西你也有份,想杀我陈瑆,没门。”
一群黑衣人闻言,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们是故意的,就是为了杀我,宁振远是宁越之父,陈夙要能得到宁家军的支持,怎么可能杀宁振远,哼……都给我让开,立即准备一匹快马来,立即准备好。”陈瑆厉声喝道。
“你做梦。”为首的黑衣人沉着脸说道。
“那就看看到底谁厉害。”陈瑆说到此一点儿都没有手软,匕首微微一用力,宁振远脖子上便多了一道伤口,虽然不深,但已流出了血。
“大哥,还是答应他吧,侯爷可不能有事啊。”顿时有人劝说道。
为首的黑衣人似乎很愤怒,但是还是对手下道:“牵一匹马来给他。”
“全部牵出来,你们……十一个人,十一匹马都给我牵出来。”陈瑆厉声喝道。
黑衣人等虽然很愤怒,但还是将马儿牵了过来。
“十匹马都赶走,留下一匹。”陈瑆冷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