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欺人太甚了,当初众人嫌弃王爷是个傻子,嫌弃他备受皇帝忌惮,一个个都不愿意把女儿嫁过去,包括宁振远,如今知道王爷是个正常的,便觉得奇货可居,眼巴巴的凑上来了,也不看看他们宁家人算什么东西,有兵权怎么了?有本事来京城砍老娘啊。”大夫人张氏被气的不行了,能说的不能说的话都说了,如果不是梁芜菁拉着,她都要去忠勇侯府大骂一场了。
“母亲,算了算了……您就这么想,日后王爷要是重登大宝,后宫没个人也不行,有这宁双雪也不错,可以用来充数,外头的人也不会说您女儿是个妒妇了不是?人言可畏,咱们就当是先解决好日后的麻烦,您放心吧,女儿已经打算好了,不让她住在这儿,让她住到城西那个三进的院子去,平日里无人命关天的大事儿,绝对不让她踏足这儿半步,王爷也不会见她的,您看这样好不好?”梁芜菁知道母亲生气,也知道母亲是心疼自己,所以才一个劲儿的安慰母亲,一个劲儿的解释。
“你的意思是,不让她住这儿,让她住城西。”张氏闻言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还是我女儿高明啊,不错不错,把她当个外室养着,作践作践宁家人,也让皇帝知道,咱们梁家人不是好欺负的,看看日后还有谁敢把女儿送来给王爷。”
张氏说到这儿就笑起来了,不过片刻之后,她的神色又暗淡下来了:“母亲当初就盼望着一生一世一双人,哪知道却出了李氏那么个意外,虽然你父亲不拿她当回事儿,甚至因为觉得对不起我,对李氏从来不闻不问,可你姐姐的存在就是不争的事实,母亲不想让你也过着这样闹心的日子,所以……你可得给我警醒着点,那个宁双雪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又有着身孕,不行……我得让你父亲和王爷好好说说不可。”张氏并不放心,立即往外走去,要让她家侯爷好好和女婿说说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事实上他们想多了,宁双雪那样的女人,送上门陈夙也是看不上的,经历了那么多背叛和苦难,陈夙早已不是当初的陈夙,也不是一个为了女色便能改变初衷的人。
此刻在他心中,最重要的自然是他的妻子梁芜菁和她腹中未出生的孩子,旁人对他来说,什么都算不上。
一晃,时日过去了,十月初六当真是一个好日子,前两日还阴雨绵绵的京城已艳阳高照了,当真是一派好气象。
大约是由于两位王爷都要在今日娶妻,皇帝都说今儿个是个好日子的缘故,民间嫁娶的老百姓,婚期是在这段日子的,都该来十月初六了,因此今儿个的京城真是热闹非凡啊。
永宁王陈煜一大早就起身了,到了吉时就去接他家王妃了,可谓意气风发,脸上的笑容都藏不住,而永安王府呢,从早上起便没有一点点喜气儿从里头透出来,连个鞭炮都没有放,大门也是紧闭的,倒是让四邻们觉得很诧异,却又没有人敢来问一声。
梁芜菁当初出嫁,由于永安王是个“傻子”所以并未亲自去迎亲,花轿是直接抬入宫中的。
这次娶侧妃,他自然也没有出现的道理,忠勇侯夫人岳氏虽然觉得很不满,却也不敢发作,到了吉时就把女儿送上了花轿。
因为是侧妃,抬轿子的轿夫也比正妃少了四名,就连身上穿的喜袍也不过是枚红色,用不了正红色,宁双雪心里还是有些愤怒的,上了喜轿后便生闷气掀开了盖头,时不时拉起小帘子偷偷往外看一眼。
今日的京城极为热闹,她平日里出来的不多,但也认识去现在永安王妃,也就是梁府的路,走着走着她就觉得不对劲了,立即吩咐挺轿,喊了身边的侍女来问。
“绿果,这不是去永安王府的路啊,问问内务府这些抬轿子的轿夫,是不是走错了?”
“是。”小丫鬟知道自家小姐近日里心情不好,也不敢怠慢,立即过去问了开道的人,片刻后便回来,低声禀道:“启禀小姐,奴婢问了,他们说没有错儿,这是永安王府吩咐的,会抬着小姐您过去的,您就放心吧。”
“嗯。”宁双雪闻言颔首,轿子摇着摇着她有些昏昏欲睡了,倒也没有再往外看,等着轿子一下子落到,她被惊醒时,轿帘子已经被人掀开了。
“吉时到,迎新娘子……。”外头响起了媒婆那欢天喜地的声音。
宁双雪脸上露出了笑容,将手放在了伸过来的那只手上,轻轻捏了捏,盖头下的脸红了起来,她家表哥果然还是在乎她的,亲自来迎她了。
而被她捏住手腕的钟平却是一怔,心道,这侧妃看似弱不禁风,力气挺大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