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确定皇帝身上的余毒都消除了,只是人还没有醒时,于氏终于完全放心下来了,她只觉得浑身疲惫,十分累了。
“主子,要不要休息片刻?”素和低声问道。
此刻已经快到五更天了,一会各宫的人就要起身了。
“不必了,都快天亮了,还是算了吧,你好好在里面伺候着皇上,皇上一醒来你就告诉本宫,本宫去外头站一会,清醒清醒。”于氏虽然很累,但此刻却睡意全无,明明脑子昏昏沉沉的,东南西北都要分不清的,但是她还是强撑着了。
出了寝殿门,站在台阶上面,于氏深吸一口气,清冷而新鲜的空气让她顿时清醒了不少,她招了招手,对一旁的康禄道:“你一会去正殿那边传旨,说皇上今儿个偶感风寒,身子不适,罢朝一日,让诸位大臣有本上奏,皇上会阅览的。”
康禄闻言微微一惊道:“娘娘,是不是皇上他?”
“不是,皇上好得很,你去办吧。”于氏不耐烦的挥挥手道。
“是。”康禄应了一声,立即退下了,但是他对于氏却十分不满了,因为他伺候皇帝多年了,今日还是头一次没能近身伺候,被人拦在了外头不说,皇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他也只是隐隐约约知道,此刻他真是太憋屈,太不满了,但是人家是皇后,他只能照办。
等康禄走后,于氏看着要渐渐亮起的天空,很想一个人静一静,便挥了挥手,示意院子里的奴才都退出后勤院儿,到前院去。
众人哪里敢说个“不”字儿,立即退下去了。
陈夙一直躲在暗处,以一个小太监的身份暗中观察着这一切,直到此刻,他见众人都离去了,他也顺势离开,只是走到了最后头,而后悄悄的返回了。
“本宫都说了,全部都滚,你是哪个奴才,还不快滚,想死吗?”于氏本来见到奴才们都走了,心里只觉得十分舒坦,哪知道才闭上眼睛一会,睁开眼一看,也不知道哪个小太监竟然无声无息的靠近了自己,此刻就在离自己两丈远的地方了,当即就火了,立刻厉声吼了起来。
“皇后娘娘真是忘性大,竟然连你从前的丈夫都不认识了。”陈夙拿下太监戴的帽檐,抬起头看着于氏,眼中满是讽刺。
于氏借助宫门口悬挂的羊角宫灯,看清了他的脸,也看到了他脸上的讽刺和嘲笑,心中的火气顿时冒得更大了。
“竟然是你,你还敢来?难道你忘记我曾经和你说过的话吗?你若是敢再出现,我便让你死。”于氏冷声说道,眼中的杀意一闪而逝。
“你真是变了,完完全全的变了,宁双冰,现在的你已经完全不能被称作是人了……你竟然那么算计芜菁……还算你了陈衡,他可真是可悲啊,因为你这样的女人,一次次背上骂名,一次次成为旁人眼中的昏君,我想……我从前的磨难受的也不冤枉,因为没有那样的磨难,我就不知道我从前爱的女人竟然不配为人,不配让我陈夙多看一眼,现在总算是明白了……也不迟,一点儿也不迟。”如果说,从前他对她虽然死了心,不再有任何想法了,但是也没有完全把她当做仇人看待,但是今天看着自己的妻子差点在这个女人的陷害下被陈衡给……他真的无法冷静,他真的恨死了眼前的这个女人。
“怎么?你心疼了?”于氏满是讽刺的问道。
虽然她已经不爱他了,但是听着他那么关心另一个女人,她心里也不是滋味。
女人有时候就是这样,自己不要的东西如果成了别人的,心里又不痛快。
“宁双冰,以后……不要再试图伤害她,哪怕是一根汗毛,否则……我会和你不死不休的。”陈夙看着于氏,冷笑起来。
于氏看着他那满是杀气的脸,当真被震惊了,他竟然对她起了杀心啊,怎么会这样,那个女人在他心里就这么重要,完全取代了自己的位置吗?
“陈夙,只要我把你装傻的事儿说出去,你就死路一条,你还敢威胁我?”于氏压低声音吼了起来。
“如果……旁人知道你是宁双冰……连皇帝也保不住你,你也得死,你想说尽管说。”陈夙毫不示弱,也冷声低喝道。
“你……。”于氏听他这么说,气的浑身发抖,可偏偏又无法反驳,转身拂袖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