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眼看你就要变老,我当然只能把你的时间停下来。”他用眼角余光看着她,“没想到,你一点也不知感激。”
“既然如此,我便将恩赐收回,由你变老,由你去死好了。”
“真是无趣。”
——他口中所说,全是谎言。
渡灵司的戒律,早就不复存在。
“愚蠢的凡人,总是在问些愚蠢的问题。”谢玄摆摆手,往外去,“再也不见了阿妙。”
灼灼烈焰,将他的黑衣燃烧殆尽。
步入花海的男人,消失在阿妙的视线里。
不对!有哪里不对!
她冲出去,跑进红色的汪洋。
凛冽的风,吹得衣裳猎猎作响。
有穿黑衣的小童子,一个个走过来,抱住她的腰,抱住她的腿,将她拽回了屋子里。谁也不说话,谁也不回答。
阿妙跌坐在地上,仰起头来,只看见一张张木讷的圆脸。
这些没有生气的小孩子面孔,清楚地告诉她,这里不是人的地方。
她远远看见,成片的曼珠沙华在风里摇曳。
那些花,开得越来越茂盛了。
敞开的酒坛,散发出的香气也越来越浓烈。
谢玄酿的酒,不知用了什么东西,这般闻着,真是香得不得了。
阿炎一头栽了进去。
它泡在酒里,微微张开小嘴,发出舒服极了的声音:“啊……”咿咿呀呀的,没一会,它还哼起了奇怪的小曲。
唐宁走到酒坛边上,弯腰想要将它捞出来,可她手才伸过去,它便沉了下去。
说着怕水,怎么酒却不怕?
似乎只是一转眼,它便醉了,浮上来大叫:“宁宁——喝呀——”
喝什么喝!
唐宁蹙着眉,突然身子一歪,摔倒在地上。
微醺的迦岚,抓着她的手,眼神迷离地道:“无常那家伙,方才同我说了几句很奇怪的话。”
“奇怪的话?”唐宁怔了下,“他说了什么?”
迦岚盯着她的脸,似笑非笑地道:“不告诉你。”
唐宁捏了一把他的脸:“你醉了。”
迦岚也不躲,笑着道:“我没有。”
他抬手给唐宁看:“你瞧,我咬了自己一口。”
伤口很深,血却已经止住了。
唐宁转头去看身旁的酒坛,这里头装着的酒到底有多烈?看他的样子,明明喝得也不多,怎么醉成这样?
想到还泡在酒坛子里的阿炎,唐宁有些担忧地喊了它一声:“快出来。”
可阿炎唱着小曲,咕噜噜地吹着泡泡,哪里还愿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