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比朱老板的皇宫可阔气多了。
不过刘英无暇细看,顺着吹打声,直奔灵堂。
那吹打声,是三十多个寒山寺的和尚,在为陆老爷子做水陆道场。铙钹钟鼓齐鸣,一遍又一遍地念诵《往生经》。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到来,灵堂中的家属哭得也格外卖力,只有唢呐能勉强压住。
刘英看那偌大的灵堂中,白色的帷幕低垂,幕上挂着个大大的黑色‘奠’字。
‘奠’字下面横摆了好几排祭台,上头摆满了三牲瓜果,还有香炉烛台之类。
刘英捻起一炷香,就着烛台点着,拜三拜插入香炉中,淡淡道:“得罪了。”
说罢,他便越过供桌,掀开帷幕,现出一口巨大的金丝楠木棺材。
“你要干什么?!”陆家的家属尖叫起来。
“快住手!”来宾也纷纷劝阻道:“死者为大,不可不敬!”
刘英回头冷冷扫视一圈,沉声道:“拦住他们!”
“是!”带刀舍人便赶紧列队,挡在都尉身后。
“我们是亲军都尉府的人,办的是皇差!”为首的千户疾言厉色的呵斥道:“伱们要造反只管上前!”
“格杀勿论!”带刀舍人齐刷刷抽出佩刀,寒光闪闪,令人望而却步。
刘英则自顾自走到棺材旁,将盖在上头,尚未下钉子的棺材板缓缓推开,一具穿着寿衣的男性老年遗体,便出现在他眼前。
他招招手,让李亨过来。“是他么?”
李亨仔细辨认一番,点头道:“没错,下官见过他好几次。在苏州想要站住脚,必须拜这位平江公的码头。没想到,说没就没了。”
然后在李亨震惊的目光中,刘英居然把手伸到棺材里,去谈那陆仲和的鼻息。
这一严重冒犯的举动,自然激起了陆家人,乃至所有来宾的怒火,纷纷大声咒骂起来。陆家的儿孙还试图冲破带刀舍人的警戒线……
带刀舍人可不跟他们客气,一刀一个,砍翻了两个,陆家人顿时就老实了。
良久,刘英才收回手,叹气道:“确实死透了。”
“是啊。”李亨点点头,心说多新鲜啊。不死透了,谁躺棺材里啊?
“但奇怪的是,他才刚死没几天。”刘英淡淡说着,继而冷声问道:“人不是死了很久了么?怎么还栩栩如生?”
“之前家父自尽,但最后关头被我们救下,又遍请名医,想要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可只是让先考多遭了半个月的罪,前日还是过世了。”陆文宾铁青着脸道:
“这位钦差莫非以为,寒家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么?”
“你是在质疑本官么?”刘英手搭在腰刀上,神情不善道。
“不敢。”陆文宾忍气吞声道。
“给他们录一份口供,所有人都要签字画押。”刘英吩咐一声。
手下带刀舍人便开始照做。
那李亨看得暗暗摇头,以他的经验,刘英这样搞,肯定要出事儿。
那些苏州大户无理还要闹三分,更别说这下站住理儿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