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死了!死了!好多流寇死了!比爱情死得还快。
翻山鹞惊得不要不要的。
而且更惊的还在后面,那几百把火铳不但打得远,还打得快,碰碰碰碰,连续不断的射击,仿佛装填不要时间似的,打得那叫一个热闹。
倾盆大雨仿佛不是个事儿,装填弹药也不是个事儿,距离射程也不是个事儿,对面碰碰一阵乱打,翻山鹞那的大军就被打得人仰马翻。
比死人更可怕的是士气崩溃。
贼兵们被这种超出常识的超远火铳,打得懵了圈,连对方的毛都没摸到一根,就被打得屁滚尿流了,这仗还怎么打?
一群人“哄”的一声,向后溃散,任由翻山鹞怎么吆喝,他们也不会再上前线了。
军阵瞬间崩溃,向后狂奔时把翻山鹞的本阵也冲得乱七八遭,而另一边,正在攻城的那一批流寇,好不容易已经攻上了城头,正在与王二、王小花率领的官兵,以及窦文达率领的民团死斗呢,突然外围士气崩溃。
还没攻上城头的贼兵也不再往城头上爬了,掉头就向着西边溃退,爬上城头的贼兵马上就变成了孤军……
自古孤军没人权!
王二挥起大刀,刷刷就砍翻了最后几个还在城头上负隅顽抗的贼兵,然后就听到不远处响起了窦文达狂喜的喊声:“我们的援军好厉害,哈哈哈,援军好厉害,翻山鹞退走了,翻山鹞退走了。”
王二刚才在激战中已经听到了大量的枪声,只是没空去看,现在收了刀,再向城下看,才看到了远处有一大群火铳兵,顶着大雨,正向着平阳府城走来。
“嘿!援军来了。”
“我们的人来了。”
“平阳府稳了。”
民团的人欢呼起来。
很快,城门大开,王二和白猫一起迎到了城门洞里来。
窦文达作为知府,当然也得跟着一起出迎,他还搞不清楚这支援军是哪里来的呢,一见到程旭,心里就有点好奇:这武官怎么蒙着个脸?
程旭仿佛看出了他的疑惑似的,对着他抱了抱拳头,笑道:“抱歉,末将年轻时与贼子交战,脸上挨了一刀,有个很难看的疤痕,所以就一直蒙着脸了。”
窦文达“哎呦”叫了一声,心中疑虑尽去,赶紧抱拳道:“将军为国负伤,伤痕只会美,岂有难看的道理。”
这种废话他说完之后自己都不信,也就说着好听罢了,马上就把这件事略过不提了。
这时候就该程旭自我介绍了。
这个自我介绍还真有点小讲究,他不能说是王小花的部下,因为王小花才只是一个把总,要是能拉出两千火铳兵来,那可说不过去。
石坚的名头也不好使,更不能说来自澄城县的民团。
所以他得给自己找一个更合适自我介绍的身份。
便道:“末将固原老鬼头,当年随固原叛军叛乱一起作乱,落草为寇了一阵子,后来投入邢红狼邢老大麾下做了一个小头目,前些天邢老大受了抚,末将也就跟着受抚了。听闻平阳府附近流寇肆虐,巡抚大人召集就近的官兵过来增援,末将也就立即赶来了,邢老大……咳……邢将军很快也会赶来。”
窦文达一听这话,吓了一跳:原来是受抚了的流寇。
这可得罪不起!
真要是朝廷的正牌子武官,他是不怕的,文官什么时候怕过武官?但是……流寇受抚变成的武官,文官们就得罪不起了。
这属于一言不合又要反的家伙,可怕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