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杀人都没有原因的么?
那一刻,屈绫只觉无望。
当中一人举了枪向着她,眼看着便要扣下扳机。屈绫认命般地阖上眸子,泪水却是不由落了。
念儿,念儿!你才不过一岁稚龄,便要随娘亲同赴黄泉了吗?
“慢着。”另一人抬手止了。屈绫还道是有了转机,不想那人的话却终是将她打入谷底。
“这样的姿容,随便杀了,岂不浪费?”那人盯着她,目光中满是淫邪。
他这样说,旁的人也动了心思,便有人笑道:“不如让我们哥几个先痛快痛快?”
参军后女色难近,又都是年轻气盛的爷们,这般送上门的美色哪有人拒绝的了,当下便都同意了。
屈绫的脸色愈发惨白,无路可退,欲要一死保得清白,可怀中尚幼的孩子一双漆黑的眼死死望着她,让她怎也狠不下心去。
胡思乱想间,便有人劈手来夺她怀里的孩子。孩子尚小,半点也不经事,生生被从母亲怀中拉开,当下便大哭起来。那人不耐地将孩子仍在一边,便由着他哭。
这头屈绫已被人推倒在地上,后背硌进石子,粘稠的液体便顺着粗布衣裳渗出。孩子的哭声响在耳边,她下意识地向着孩子爬去,只是爬不出半步便再度被人拉扯回来。
男人身子覆上她的。那是与林潇完全不同的一副身躯,黝黑、粗笨,带着一身令人作呕的汗味和血腥味。屈绫挣扎着去推他,只是半点也推拒不开。
带着水渍的唇自她脸上滑过,有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惧。粗布的衣裳被扯成碎片,玉白的肌肤再无遮挡。她拼了命的反抗,然而那样的反抗在他们看来无异于蚍蜉撼树,毫无用处。
“别碰我……”她哭喊,声音已全然嘶哑。无人顾及她的抵抗,于他们来说,她的声音更能让他们尽兴。
念儿被丢在一旁,哭地声嘶力竭,哭声几乎让她心碎。
只是她还能如何,还有谁能救她?
她撇过头,再无了抵抗,一时间心如死灰。
已不知过了多久,头顶蓦地响起男人低沉的声音,带着让人心惊的危险感。
“你们在作甚?”
原本伏在屈绫身上的那个男人立即离了她,众人看向说话那人,齐道:“见过大帅!”
屈绫终于得了自由,她顾不得自己早已衣衫不整,挣扎着自地上爬起,把一旁哭地精疲力竭的孩子抱进怀里柔声安抚。
那男人骑在高高的马上,一手勒住缰绳,一手执了马鞭。他皱了眉用马鞭去抬屈绫的头,强迫她转向自己。
于是屈绫就见到了那个传闻当中嗜杀成性的军阀,他穿着一身染血的军装,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她。
男人亦在打量她,目光自她脸上游移,最后落在她眉梢血红色的朱砂上。不知怎的,他的脸色竟微微变了。
“是你?”
仿是许久才敢确认,他开口唤了声。
屈绫垂下头,连被侮辱也不曾落下的泪水终于顺着白希的脸颊滑下来。
“早知今日,当初便该任由着你被人打死,也不会动那该死的恻隐之心。”她的声音咬牙切齿一般,一字一顿地说这句话。
那年极冬,她与林潇上街,见到一群打手追打于他。林潇好打不平,当下问了原因,却是他欠下大烟的债偿还不起,是以被人追打至此。林潇心中厌恶,不欲多管,她偏生动了几分恻隐之心,当下拉了林潇道:“阿潇,你救救他。”
林潇自不会拒绝,替他付清了欠款,救下他的性命。只是屈绫怎也不会想到,当日救他一命,今日她会自食这恶果,想来这世事当真是可笑地很。
“当真是你!”男人脸色乍变,竟自下了马向她走去。
她一身的衣衫早成褴褛,身上满是血污,他半点也不曾多想,解了军装裹在她身上,双手便欲揽她。
“不要碰我!”屈绫用力去挣,目光恨恨地盯着他,“你为何不死?你这禽兽!”
他素不是什么好人,却由着她骂他打她,双手用力揽了她,连同那孩子一道丢上马背。屈绫不知他意欲何为,挣扎着要跳下马,他却随即翻身上了,将她禁锢在怀里,甩了马鞭径自奔去。
一群属下自是从未见过他这般的,一时间面面相觑,竟不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