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站了多久,他又演奏了多久,关灿灿已经不知道了,此刻,时间的流逝,仿佛都变得模糊了。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无限延长似的。
当他的琴声结束的时候,她的手心、脊背处已经全是一层冷汗。
他微笑着起身,当主持人刚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他却旁若无人般的没有丝毫理会,只是径自走到了她的跟前,“灿灿,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优雅的微笑,翩翩地风度,完美的无懈可击。
可是关灿灿却有种几乎要窒息般的感觉。那一年的痛哭,那一年的决意离开,还有那一年,透过门的空隙,看到了他躺在沙发上的身影,而他的面前,却是另一个女人在朗诵着……
她最后所见的,不过是他的一个躺着的背影而已。那时候的她,无声地对他说着“再见”两个字,原以为可以再不相见,却没想到,如今却是再相见。
“司见御,好久不见。”关灿灿干涩地说道。
可是仅仅只是这样一句普通的话,两行清泪,就这样毫无预兆地从他的眼眶中滑落了下来。
她在说话,这是她的声音,不是机器中发出的歌声,而是她面对面的在对他说着话。曾经,他无数次闭上眼睛,所幻想着的声音,真真实实地出现在了他的耳边。
关灿灿愣住了,他的唇角,依旧勾勒着温文尔雅的弧度,可是他那双艳色的眸子,却被泪水弥漫着,眼泪,不断地从他的眼眶中滚落下来,带着一种让人惊叹的美。
不止是关灿灿愣住了,就连司见御的两个手下,以及周围的主持人、围观的人们,全都愣住了。
旁人只看到女人像是说了一句什么话,男人就突然泪流满面了。
“你——”关灿灿喃喃着道。
司见御似有所觉般地抬起了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手上所沾着的泪水,在在说明了他哭了的这一个事实。
原来,他对她的思念,远比他自己所想象得还要深,在她的面前,可以如此轻易的流着泪,而仅仅,只需要她一句再普通不过的话而已。
“这是五年来,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他定定地凝视着她,“灿灿,你的好久不见,也许是五年,可是你知道,这对我来说,是几年吗?”
关灿灿一窒,而一直站在关灿灿旁边的司笑语则蹦跶着问道,“叔叔,你又哭了吗?”
司见御的眸光,微微地瞥向着司笑语。
关灿灿顿时紧张了起来,想要把女儿拉到身后,可是偏偏司笑语却像是对司见御很感兴趣似的,还拼命地往司见御的跟前凑,一边凑,一边还说着,“妈咪,这个叔叔就是那天我遇到的眼睛和我好像的叔叔呢。”
司见御缓缓地蹲下了身子,对着司笑语道,“不是叔叔,而是爹地。”
“爹地?”小家伙眼中闪着疑惑,“可是叔叔明明说过,不可能当任何人的爹地的。”她的记忆力本就出众,自然是还记得这话了。
“因为那时候,我不知道,我就是你爹地。”他道,这是他的女儿,是他和灿灿的女儿,五年前,她离开他的时候,就已经怀了他的孩子吗?
可是即使这样,她却还是要离开他吗?
一思及此,他的心脏又是一痛。
就像父女连心一般,软嫩嫩的小手抚摸上了他的脸庞,“不哭,不哭,叔叔不哭。”小家伙道。
“不喊我爹地吗?”司见御问道。
小家伙却是转着头,目光瞥向了一旁僵直着身子的关灿灿,用眼神询问着自己的母亲。
而司见御,亦同时扬起着眸子,看着关灿灿,“你说,我是她的爹地吗?”
两双相似的眸子,正正地对着她,让她的心脏几乎就像是漏了节拍似的,甚至无法去说出违心地话。他们的眼睛,太像太像。
任何人看了,都会觉得,这是两个有血缘关系的人,才会拥有如此相似的眼睛。
深呼吸了一下,关灿灿艰难地道,“是,他……是你爹地。”尽管她从来不曾想过要隐瞒女儿身世,但是却也没想过,会在女儿才四岁的时候,就见到了司见御。
一听母亲这么说,司笑语立刻很是happy的喊着“爹地!”然后还挤进着司见御的怀中。
当然,绝对不是那种催人泪下的相逢,对司笑语小盆友来说,倒是更像得到了一个名曰“爹地”的玩具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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