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殿下,菁儿她有些不适,多睡了一阵子。”姚瑄华扶着安菁歉然说道,“想来可能是在山上吹了凉风,随后又受了惊吓所致。”
吹风?受惊?范洛冷冷的看着姚瑄华扶着安菁的那只手:“姚公子倒是体贴的很。”
“让殿下见笑了,夫妻一体,菁儿不适,我自然要扶着她,夫妻本就该相扶相敬。”姚瑄华神色坦然,仿佛说得就是事实,“不过,殿下你有伤在身,菁儿又身体不适,我想我们也该告辞了。”对上范洛的目光,他笑道,“如今殿下安然醒来,我们也就放心了。”
放心什么?当然是放心不会继续被当作凶手了。
安菁撇了撇嘴:“我会害你么,我要是害你,肯定不会帮你包扎伤口了,或者我狠毒一点,往你伤口里撒点别的药,然后让他去报信的时候拖延上一时半刻的……唔,干脆直接去找人,看有什么人在追查你的下落,这不是更省事儿么。”
“你这丫头,还真是半点委屈都受不得。”目光转向安菁,范洛眼中多了一丝暖意,“那我向你赔礼道歉行不行?”听那太医说,给他包扎的人很尽心,伤口清理的很干净,他倒是不知菁儿还会这个。
“让殿下向我赔礼道歉,我可担当不起。”安菁嘟了下嘴,她什么时候那么有面子了。
不过,范洛眼中的暖意只是浅浅的闪过,随即就变成了冰寒。因为,从安菁的声音中,他也听出了些许异样。
身体不适?只怕不是吹风或者受惊的缘故吧。
命人送安菁等人离开,范洛沉思了片刻,开口唤道:“来人,去查一下,看看客院那里有什么异样。”
一刻钟后,从丫鬟那结结巴巴的回复中,他终于听到了一个不可能是理由的理由。
月事?还弄脏了床褥?若是那样,那丫头怎么会连声音都变了。
那么柔软娇媚,想到令安菁变得娇媚的人并不是自己,范洛忍不住攥紧了拳头,冷声喝道:“再查!”
他已经想到了一件本不可能的事情,那就是——时至今日,菁儿她竟然还是处子?
这不可能。
她已经嫁进荣景侯府两个多月了,怎么可能会还是处子?还是说,她真的一如自己当初所说,定要摆脱这门亲事,所以连姚瑄华都不曾近身。只是,若是这样的话,为何今天,为何会在他这里……那丫头就算是任性胡闹,也是有分寸的,姚瑄华更是不可能任意妄为,为何会发生这种事情?
…不知过了多久,客院的管事嬷嬷被带来了,同时被带来的还有夏雨荷。
再次看到夏雨荷,范洛迟疑了片刻,他有些不太认得这个一脸期盼看着自己的女子,后来才想起来。
这就是那个不知羞耻对自己下了药,还害的菁儿不得不嫁给了姚瑄华的贱人。若不是菁儿当初亲口作出了对她的处置,他绝不会那般轻易饶过她。
听完了管事嬷嬷的解释,以及侍卫给出的查验结果,范洛看着夏雨荷,咬着牙冷笑起来。怪不得,怪不得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原来一切都是这个贱人的把戏。他是不是该感谢她?感谢她每一次都将菁儿推得离他越来越远!
再次见到范洛,夏雨荷心中一片欢腾,甚至忘了自己是被压来认罪的。她记得自己上一次见到殿下,还是在门口远远的偷看了一眼,没等她看得更多,就被管事嬷嬷给拽走了。
能这么近的看到殿下,从她进了府后还从来没有过。
只是,最初的兴奋过后,夏雨荷就清醒了过来。
不对,应该说是,在范洛越来越冰冷的目光中清醒了过来。
那是怎样冰冷的目光啊,没有办点温度,仿佛寒冬腊月的凄厉北风穿过她单薄的衣衫。夏雨荷不由得想起了刚过去的这个冬天,她是在皇子府里过冬的,以一个不受待见的三等丫鬟的身份。
没有暖炉,没有裘皮,只有单薄的棉衣。有时候,她会想,如果当初没有做出那些事情,她现在是不是会留在安府,脚边拢着火盆,身上穿着柔软的皮衣。记得就在三爷成亲前,安夫人才刚说了要给她和安菁各做两件新的狐皮袄子。
不过,她很快就将那个念头丢开了,那丧尽天良的安夫人不过是嘴上说得好听罢了,若真是疼她,岂会任由她在这里做个低三下四的丫鬟?哪怕安菁是因为她而不得不与荣景侯府定亲的,可那位姚公子又有哪里配不上安菁?
“这个贱人……”范洛沉吟了片刻,淡淡的说道,“既然这么爱下药,送去倚翠楼吧。”
夏雨荷终于从回忆中清醒了过来,听到范洛的话,她惊慌起来。倚翠楼是什么地方她不知道,但她知道,哪里绝不是什么好去处。
眼见管事嬷嬷要来抓自己,她忙挣扎着喊道:“殿下,你听我解释!殿下!”
“听你解释?你算个什么东西?”范洛冷笑起来,转过脸去,让夏雨荷明明白白看清楚自己眼中的冷厉,“若是不喜欢倚翠楼,那么,兵营如何?”
无以名状的绝望忽然袭上了心头,夏雨荷已经不知道自己是继续挣扎,还是认命的低头。
不过,只是略一犹豫,早就憋了一肚子气的管事嬷嬷就将她紧紧的抓住,一条汗巾子满满的塞进了她的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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