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宫中,太后正在寝宫里睡觉,自从皇帝楚逸祺下了禁足令,她就一直安份守己的待在自己的宫殿里,不过私下的手脚并没有停。
她梅家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才把这孽子捧上了帝位,没想到他现在忘恩负义,竟然把梅家的二十万兵权交到了涟阳关的沈瑞沈大将军的手里。
为了拉拢沈瑞,她竟然想让自己的妹妹嫁给沈瑞。
这个孽子,看来是真的打算剥夺了梅家的兵权,若是梅家兵权被夺,她们以后还是金尊玉贵的梅家吗?尤其是哥哥知道兵权被夺,更是整日长吁短叹的,所以她一定要夺回梅家的二十万兵权。
寝宫外面,有宫婢急切的奔了进来:“太后,太后娘娘,不好了,出事了,荣德公主出事了?”
床上的太后一惊,飞快的翻身坐起来,一脸受惊的望着宫女:“荣德出什么事了?”
“回太后娘娘的话,皇上让侍卫去捉拿荣德公主了。”
宫婢回禀,太后一听,冷哼一声,活该,先前自己本来想拉拢这女儿,一心推她二皇兄上位,没想到那丫头却反过来劝她,千万不要做傻事,让她不要做得不偿失的事情,还表明自己站在她皇兄那一边。
现在皇帝拿她,也是她自找的。
“拿就拿吧,她是公主,皇上即便想教训她,左不过也是做做样子。”
太后往床上倒去,打算继续睡觉。
宫婢又禀道:“娘娘,是长平郡主把荣德公主给告了,还说荣德公主是祸国妖女,害得静安公主坠塔,安乐公主放火*,对了,长平郡主还取出了一件先祖皇帝的御赐圣物,打王鞭。”
太后本来不想理会,待到小宫女说到最后一句话,她的眼睛猛的瞪圆了,翻身瞪着那小宫女:“你说什么?打王鞭。”
“是的,听说是开国皇帝的御赐圣物打王鞭,便在长平郡主的手里,长平郡主手持打王鞭命令皇上拿下荣德公主。”
太后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她不担心自个的女儿,倒是把主意动到了打王鞭上,若是能得到这打王鞭,即便不把皇帝撵下皇位,以后他也不敢招惹自己,她可以让他立刻把梅家的二十万兵权还给梅家,太后如此一想,心情激动的下床,吩咐宫女立刻给她穿衣整妆。
寝宫里,宫女手脚俐落的替太后娘娘穿衣服,宫女心中认为太后是心疼自个的女儿,所以赶过去救公主了,却不知道和太后所想的根本是另外一回事。
太后所住的宫中偏殿内,大长公主也得到了消息。
昨夜大长公主进宫来探望太后,太后因皇帝楚逸祺所作的事情心情郁闷,所以留了大长公主在宫中过夜。
这会子景明正太殿那边发生的事情,有人禀报给了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一脸的难以置信:“你说长平郡主手里有开国皇帝的打王鞭。”
“是的,那边的消息是这样的。”
一名宫婢恭敬的禀报,她是大长公主的人,一般宫里有什么消息会传递给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听了,眉微凝,最后吩咐宫婢:“来,替本宫穿衣。”
事关大宣的事情,她这个嫡长公主是不可能坐视不管的,她要去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
大长公主穿戴整齐,领着两名宫婢出了偏殿,一行人刚走到大殿门前,便看到殿内迎面走来的太后娘娘,太后娘娘看到大长公主,心急的说道:“冯翊,你听说了吗?开国皇帝的打王鞭竟然在云家人手里,这可是我们楚家的东西啊。”
大长公主嘴角咧了咧,对这个嫂子的心思太了解了,心里十分的鄙视她,不过并没有说什么,眉色淡淡的往外走:“先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好,我们一起过去。”
……
景明殿,此时一片乱糟糟的,荣德公主楚韵宁被宫中的侍卫押了过来,此时的她犹不知道情况,所以被人抓到景明殿这边的时候,一看到楚逸祺,便叫了起来:“皇兄,你为什么让人抓我。”
大殿上首的楚逸祺脸色十分的不好看,此时对楚韵宁有些恼火了,现在他想得很清楚,云染之所以得到打王鞭,肯定是从宫中的地下秘道里得到的,如若不是自己的皇妹搞出这一出又一出的事情,云染怎么会进地下的秘道,怎么会得到打王鞭呢。
现在出了先祖御赐的打王鞭,以后他这个皇帝还有体面吗?头顶上面悬着一把剑呢。
楚逸祺黑沉着一张脸,阴骜的说道:“荣德公主,是长平郡主当殿把你给告了,告你设机关谋害她的性命,更说你是祸国妖女,害了静安公主,还害得安乐公主自杀。”
荣德公主脸色冷沉,掉首恶狠的望着云染:“你凭什么说本宫害的你,如若本宫害你,你还在这里吗?还有你说静安公主和安乐公主之死关我什么事?”
“怎么会不关你的事情,是不是你主张让静安嫁给驻守涟阳关的沈大将军的,是不是你在静安死后又把主意动到了安乐的身上,最后你竟然设机关害我,你是不是又要说你没做过,好,现在本郡主就带你去机关的地方。”
云染话一落,上首的楚逸祺脸色黑了,他可不会让别人知道宫中有地下秘道的事情,楚逸祺朝着大殿下首的荣德公主大叫:“荣德,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设局害长平郡主,你可知罪?”
楚韵宁有些难以置信,皇兄的脸变得是不是太快了。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是他说要得到长平郡主的,所以她才会一连番的动手脚,这最后的目的就是让他娶到长平郡主,现在他怎么反而怪到她的头上了。
“皇兄。”
楚韵宁满脸委屈的开口,这时候她还想用温情打动皇帝的心,可惜皇帝心里现在一心惦记着的是云染手中的打王鞭,根本无视这个妹妹的死活。
“来人,荣德公主杀人未邃,拉下去仗责二十大板。”
荣德公主脸色陡的变了,尖叫起来:“皇兄,你怎么能打我呢,皇兄。”
她一掉首看到云染似笑非笑的望着她,荣德公主不由得咬牙尖叫:“云染,你个贱人,你给我皇兄灌了什么*药,他竟然为了你让人打我的板子。”
荣德公主一直到现在还不知道打王鞭的事情,所以认定是云染勾引了楚逸祺,要不然皇兄不会这样做的。
她一言落,望向大殿一侧的燕祁:“师兄,你可看到了,这个女人水性扬花,到处勾三搭四的,不但勾引你,竟然还勾引我皇兄?”
楚韵宁的话没有说完,云染素手一扬,手中的打王鞭狠狠的对着荣德公主砸了下去,荣德公主不知云染手里的是打王鞭,直接的一运力对着打王鞭狠狠的击了过去,大殿内所有人脸色变了,上首的楚逸祺沉声命令:“荣德住手。”
荣德公主哪里知道皇兄的心意,还以为楚逸祺被云染给勾引得神魂颠倒了,所以心中更狠,手指上的劲力更大,使足了力气一拳狠狠的对着打王鞭挥了过去,云染的打王鞭正好挥过来,对上楚韵宁的狠狠一击,直接吃受不住的手指一松,打王鞭狠狠的摔到了地上。
云染的身形陡的一退,落到了大殿一角,冷冷的望着楚韵宁。
楚韵宁看到云染不敌自个儿,得意的冷笑:“云染,你以为你动得了本宫。”
“我是动不了你,可是这东西却动得了你。”
云染指向地上的打王鞭,优雅的转身望向上首的楚逸祺,淡淡的挑眉说道:“皇上,荣德公主胆大妄为,竟然胆敢毁坏先祖的御赐打王鞭,请皇上重重治罪,否则是对先祖皇帝的大不敬。”
先前她根本就是故意的把打王鞭送上去的,楚韵宁不是狡辩吗,那她就给她再加一样罪名,看现在谁还包庇得了她。
楚韵宁没有注意到地上的打王鞭,抬首瞪着云染怒骂:“一个破烂的东西,竟然还胆敢说是先祖的御赐打王鞭。”
她说到最后,脸色有些古怪,话在嘴里回味,先祖的御赐打王鞭,先祖的御赐打王鞭,楚韵宁的脸色白了。
云染眸光悠冷,飞快的扫视了大殿内的众人一眼,然后望向上首的楚逸祺:“皇上,荣德公主不但毁坏御赐打王鞭,竟然还骂此物是一个破烂东西,罪加一等,皇上看如何处治。”
云染话一落,大殿内赵丞相飞快的出列:“皇上,荣德公主实在是太目无王法了,身为公主,姐妹不和,害了自个的姐妹,身为公主,竟然设局害云王府的长平郡主,身为公主,竟然亵渎先祖的圣物,还大骂先祖的圣物。”
赵丞相的话一落,身后不少的大臣附议,出来参了荣德公主。
“请皇上重重治荣德公主的罪。”
“荣德公主身为皇家的公主,不做女子的表率,竟然做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皇上请重重治荣德公主的罪。”
大殿下首的楚韵宁呆住了,画面转换得太快了,她不是很受人欢迎的吗,怎么现在变成人人喊打的公主了,而且她也不知道云染这个贱人手里拿是什么先祖的打王鞭啊,这种东西从什么鬼地方冒出来的。
楚韵宁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此时的她已经知道事情的重要性,不敢再反抗,飞快的跪下求饶:“皇兄,皇妹不知道这是先祖的圣物打王鞭,所谓不知者无罪,皇兄饶过皇妹一次吧。”
云染冷哼:“本郡主都说了你毁坏了打王鞭,你竟然还大骂这破烂东西,难道这不是亵渎先祖皇帝吗?”
云染走过去,把地上的打王鞭捡了起来,抱在怀里,冷冷的瞪着楚韵宁。
大殿上首的楚逸祺,陡的朝殿下命令:“来人,立刻把荣德公主押进刑部的大牢,待审。”
正在这里,殿外有人走了进来,飞快的开口:“等一下。”
众人一起回首望向殿门前,只见门外走进来数道身影,为首的正是当朝的太后,太后的身边跟着的乃是大长公主冯翊公主。
两个人领着几名宫婢从殿外一路走了进来。
楚韵宁一看到太后进来,便扑到太后的脚步哀求起来:“母后,救救儿臣,儿臣不是有意的,儿臣不知道长平郡主手里的是打王鞭,所以才会出手的。”
太后的眼睛盯上了云染怀中的打王鞭,眸底一闪而过的贪婪,心中想着,这可真是好东西,若是落到她的手里,皇帝还敢对她怎么样,她梅家永远不会哀败的。
太后一路走到云染的面前,温和的望着云染,慈详的开口:“长平郡主,哀家知道荣德做事鲁莽,先前因为她的主意,害得静安坠塔,安乐自杀于嘉宜宫中,先前她更是设局害长平郡主,又亵渎了先祖皇帝的御赐圣物,这种种行为加起来足够判她一个死罪,不过她身为大宣的公主,头顶上顶着的乃是大宣的光环,若是判她死罪,这是有辱我大宣国体的事情,若是传出去,东炎,南璃西雪的人会如何看待我大宣,天下人又如何看我大宣,她死不足惜,不过我大宣的体面却不能丢,长平郡主你说呢?”
云染唇角一勾,浅笑若然,看来姜还是老的辣啊,本来只是荣德之罪,现在竟然上升到大宣的体面上了,太后果然有心计。
“那么依太后娘娘的意见?”
云染以退为进,殿内所有人都望着她们。
太后温婉的笑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打三十板子以儆效尤,三十板子下去,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住,就算活着,也应该牢记着今日之教训了,长平郡主以为如何?”
云染掉首望向大殿下面的荣德公主,一向高高在上的荣德公主,没想到自个的母后和皇兄竟然这样对待她,她的眼里拢上了狠意,狠狠的咬着牙,若不是克制着,她真想爬起来大骂他们一顿,她是他们的妹妹,女儿啊。
云染看到荣德的神色,挑高长眉,望向太后:“按照太后娘娘的做法也不是不行,不过本郡主要再追加一条。”
“你说。”
太后眸光微暗,心里猜测着云染要追加什么样的条件。
“请皇上当殿把荣德公主指婚给驻守涟阳关的沈大将军为妻。”
荣德公主眼睛睁大了,她没想到这事最后会轮到她的头上,直接的尖叫起来:“我不嫁。”
云染回头笑意盈盈的望着荣德公主:“公主不是一直想让静安公主和安乐公主嫁吗,自然你这么看中沈大将军,你嫁不是比旁人嫁更好吗?”
云染话落,转首望向大殿上首的楚逸祺:“皇上,请下旨把荣德公主指给沈大将军为妻。”
殿内众人忍不住再次的一呆,今儿个的早朝真可谓*迭起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荣德公主会嫁给沈大将军为妻吗?
大殿上,荣德公主盯着上首的皇兄楚逸祺:“皇兄,我不嫁,我不嫁。”
楚逸祺望了望云染,又望了望云染手中的打王鞭,他看出母后也想得到这打王鞭,不行,这打王鞭绝对不能落到母后的手里,楚逸祺一边想着一边沉声命令太监:“拟旨,驻守涟阳关的沈瑞沈大将军,乃国之栋梁,朕爱惜将才,今朕特把皇室才貌双全的荣德公主指婚给沈大将军为妻,十日后公主车驾即前往涟阳关。”
一言使得荣德公主脸如死灰,她真的没想到皇兄竟然如此狠心,把她指给沈瑞为妻,不,她不会嫁的,荣德公主咬牙。
大殿上首,皇帝圣旨下完,吩咐殿外的侍卫:“来人,立刻把公主带出去打三十板子。”
数名侍卫冲了上来,押着荣德公主一路离开,荣德公主楚韵宁一言不吭,瞳眸狠戾的望着大殿内的人,她的母后,皇兄,还有云染和她的师兄燕祁。
这一个个的是恨不得打死她吗?荣德笑了起来,虽然她会武功,若想躲过这些侍卫,不是什么难事,不过她觉得心里很难过,不想躲,不想逃,她们不是想打她吗?打吧打吧。
荣德公主楚韵宁被侍卫拉了出去,殿内一时间安静了下来,云染抱着打王鞭往后退,站到了大殿的一侧,太后眸光温和的盯着云染,神容悠然的开口:“长平郡主,先前皇上和哀家这样处置荣德,长平郡主还满意吧。”
云染唇角勾出幽暗难明的笑,这老狐狸笑得如此阴险,摆明了是想得到她手里的打王鞭啊,不过可能吗?云染不动声色:“回太后娘娘的话,尚可。”
一句尚可,差点没把太后气得吐血,若不是努力忍住,只怕要翻脸了,她打了自己的女儿,还把女儿嫁给了涟阳关的沈大将军,她竟然来句尚可。
大殿上首,太后暗咬牙,深呼吸,努力的调整好自己的语气,温和的说道:“长平郡主,现在处置了荣德,你手上的先祖皇帝的御赐打王鞭是否可以归还给我楚家了,这是楚家先祖皇帝所赐的东西。”
太后话落,殿内所有人心中一窒,太后想得到打王鞭,长平郡主给吗?
云染水灵动人的面容之上拢上了一丝不解,大声的叫起来:“太后娘娘此话是何意,让我交出打王鞭吗?”
太后听到云染大声的话,不由得老脸一红,心里暗骂云染个贱人,搞得她好像抢她的东西似的,这是楚家的东西好不好。
“长平郡主,不是哀家说你不好,这打王鞭乃是先祖皇帝所有,既然你得到了此物,自当归还给我楚家才是。”
云染好笑:“太后娘娘,不是我不想归还给你楚家,而是这打王鞭是认主的,它早就认了我当它的主子,不可能认别的人的。”
云染话落,云紫啸飞快的开口:“本王可以证明,这打王鞭确实是认主的,它只认我女儿一人,不认别人,本王就拔不开它。”
燕祁面容不变,温煦如暖玉,眸光深邃疼宠的望着那光华四射的女子,优雅高洁的说道:“本郡王可以证明,这打王鞭确实是认了染儿为主的,别人是打不开的。”
云紫啸和燕祁话一落,大殿一侧的锦亲王府的楚文浩直接的叫起来:“我不相信这样的事情,这是先祖皇帝的东西,也就是我楚家的东西,没道理只有她一人打得开,我们却打不开。”
云染笑望向楚文浩:“你很想试一试吗?”
楚文浩看云染诡谲莫测的笑容,分明是有古怪的,一时竟不敢接话,云染明朗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想试也行,不过这先祖皇帝的圣物不是谁想试就试的,这样,若是你拔不动这打王鞭,你就在这大殿之上自扇自己的嘴巴二十下,为自己的狂妄付出代价。”
云染话落,楚文浩的脸直接的黑了下去,瞳眸冒火的盯着云染,恨不得咬死云染。
楚文浩身后的锦亲王爷有些恼火的瞪着自个的儿子,先前他明明警告过了儿子,让他不要招惹云王府的人,不要招惹长平郡主,没想到他还是不听劝,这下好了。
锦亲王爷伸手去拉儿子,想把他拉回来。
不想大殿上首的皇帝却在这时候发话了。
“楚文浩,你去试一试,朕倒不相信我先祖皇帝的东西,我楚家的人竟然打不开。”
楚逸祺是真的不相信,明明是楚家的东西,没有道理他们楚家人打不开,反倒是云染这个女人打开了。
楚文浩微僵,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最后只得一咬牙站了出来:“好,本世子倒要试上一试了。”
云染笑意潋潋的走过去,把怀中的打王鞭送到了楚文浩的手里,眸光温煦而暖人,可是说出口的话却刺耳异常。
“锦亲王世子,本郡主等着你自扇二十个耳光。”
楚文浩脸一黑,真想一拳打死这女人,这个贱女人真的能气死人。
不过眼下他要做的是拔出打王鞭。
大殿上,所有的眼睛都盯着楚文浩,连太后和皇上的眼睛都紧紧的盯着楚文浩,只见楚文浩手指一凝,一道劲力灌向了打王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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